校軍官眼中的敬意更濃,他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能在和平時期三十五歲的年齡,以上校軍銜成為少將軍銜才匹配的軍區參謀長職務。
這是一個男人走向巔峰的標誌,可以讓任何野性的雄性生物、任何不可一世的桀驁之徒、任何囂張跋扈的狂梟巨擎不得不臣服的存在。
打破常規,成為將軍只是時間的問題,或者說一個將軍的位置已經為葛獻之預留。
「這座陵園的名字叫卡哈爾曼,意思是英雄。」葛獻之雪指著背後的陵園說道:「每一座墳墓一個兵者。」
兩名軍官面色嚴肅,站的筆挺筆挺,他們清楚這座陵園所代表的含義。
「但所有的墳都是空的,你們知道嗎?」
空的?
兩名軍官愣住了。
「萬劫不復,死而無墓,這裡呀……只是放著一個念想而已,放一塊能燒紙錢的地方罷了,讓他們不是那麼孤獨!」葛獻之的眼睛裡再度浮現痛苦,自嘲的說道:「參謀長?我不做,我不敢踏著兄弟的屍體享受榮耀。我是葛獻之,不是英雄,我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可是……」
「咳咳咳……咳咳咳咳……」葛獻之又發出劇烈的咳嗽,帶出無數的血沫。
他低頭凝視胸前的嬰兒,臉上在笑,眼睛裡充滿無奈,但嘴角的線條又是剛硬無比,透出苦澀的責任感。
兩輛越野車從遠處急駛而來,這是領導專門來接他回去,參加授銜晉職儀式。
葛獻之抬起頭凝視,甚至都能看到老領導從車窗向他用力揮手。
「槍。」
軍官怔了一下,立刻從車裡拿出一把步槍遞過來,他知道這是進入這個陵園掃墓的最後程序,以槍聲向安息的英魂致敬。
接過步槍,葛獻之輕輕撫摸一下,而後猛然端槍,向七百米外快速移動的越野車射擊。
「砰!」
槍聲響起,一輛越野車的前輪胎被打爆,一頭扎進沙堆里。
與此同時,葛獻之的第二槍響起,打爆另一輛越野車的後輪胎,讓其瞬間失衡,扎進沙坑裡。
兩名中校軍官看呆了,不僅僅因為眼前的男人向越野車開槍,更是因為他竟然在七百米的距離上以一支普通的步槍,完成對時速達到八十邁的輪胎實施精準狙擊!
這得需要多麼強悍的計算能力,得需要多麼精準的掌控能力呀!
要知道,普通的步槍在四百米距離上就已經無法做到精準,葛獻之這是把步槍當成狙擊步槍來用,而且使用的還是機械瞄準具。
七百米外,越野車上的老領導跳下來,焦灼的叫著葛獻之的名字,向他跑來。
葛獻之恍若未聞,他把槍扔給中校軍官,直接開車離去,把所有的兵者扔下,把所有的老領導扔下,把他傳奇的一生扔下。
後視鏡里,位高權重的老領導追車,高聲呼喊,竭盡全力要挽留住他,可惜一切都是徒勞。
「咳咳咳……」葛獻之再發出咳嗽聲,略微平穩之後自語道:「兵者已廢,我們屬於男人的責任已盡完,接下來……讓我盡好人父的責任吧。」
從哪兒回哪兒去,葛獻之永遠離去。
……
風起,沙漫。
一桿戰旗挑起勇士魂,一縷風沙雕盡雄中雄。
黃沙萬里地,孤煙直深處,不見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