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急著走來不及,還是不想在這種時候太扎眼?
陳瑛心念一轉,當即擺了擺手示意那皂隸退下,誰知道對方卻仍是杵在那兒,腰杆又往下彎得低了一些:「侯爺,還有一樁事情,錦衣衛歐陽都帥朝會之後就被召進了宮去,這會兒大約已經至少有一個時辰,可人還是沒出來。不過,小的現錦衣衛有調動的跡象。
皇帝登基之後,留著那個老的錦衣衛指揮使好幾年,但實質上一直都是藩邸出來的盧逸雲掌權,如今換了人,那曾經煊赫的錦衣衛緹帥職位仿佛就褪去了一層金光,因而陳瑛並沒有把歐陽行放在眼裡。然而,畢竟錦衣衛之前也遭人彈劾,他少不得問了兩句,見那皂隸也說不出更多的消息,就擺了擺手吩咐人退下。
可是,他還沒清淨多久,剛剛那個皂隸就再次求見,這一次帶來的卻是一個讓他有些琢磨不透的消息——錦衣衛緹帥歐陽行原本已經被罰在乾清門前跪地反省,可不知怎的又被召了進去,這會兒已經好端端地出了宮這還不算,那皂隸還捎帶來了一封密函,說是人送到門上就走了的。他接過來拆口看了一眼就一下子變了臉,只那不是憤怒,卻是又好氣又好笑。
這種要命的時候,汝寧伯竟然跑去求見李淑媛的娘家,試圖求見淮王,被拒之後又來求他……這個可憐的男人知不知道,淮王根本就不想要這麼一個準岳父,這事情根本就是這位皇子一手挑起來的,既想~。讓皇帝了解到楊進周的貪得無厭,又能甩掉汝寧伯府這一門討厭的岳家,這樣一舉兩得的戲碼還能不沾身,天知道這位淮王什麼時候這般聰明了
只淮王為了能把此事辦得天衣無縫,很是借重了他一番,好在他有個身為前任遼東總兵的姻親。而且,這對他來說,也是一舉兩得。
「你出去,把我的那兩個長隨叫進來。」
「是。
這邊廂陳瑛正在安排分派的時候,那邊廂皇城西安門,四個小火者抬著一具凳杌從裡頭出了來,上頭安然坐著夏太監,後頭還有好幾個手執拂塵等物的宦官跟隨者。至於西安門外,早已備好了幾匹馬等著。在門口下了凳杌,夏太監卻沒有急著上馬,而是在那兒等候了好一會,直到瞧見西安門大街那一頭一行錦衣衛拍馬過來,他才往宮中的方向瞧了瞧。果然,錦衣衛指揮使歐陽行腳下生風,已經迅追了出來。
「夏公公,下官慢了一步,還請不要見怪。」
「歐陽都帥言重了,咱家也就才出來一會兒。既是都到了,那就走吧。」
儘管上次傷了一條腿,上馬騎馬都極其不便,但這不比平日裡,因而夏太監還是在兩個小火者一個扶一個頂的幫助下,踩著車蹬子上了馬。由於他的緣故,原本可以打馬飛奔的其他人都放慢了度,一行人頓時好像遊街示眾一般在宣武門大街上悠悠前行,路人在退避讓路的同時少不得竊竊私語,而更多的豪門家僕亦或是眼線等等,則是在觀察這些人前行方向的同時,又派人回去往本家報信。可這樣的尾隨,終於在一行人拐進汝寧伯胡同之後結束了。
接到陳瑛的信,汝寧伯楊珪不得不把希望再次寄託到了太夫人身上。這一回他磨破了嘴皮子,總算是說動了太夫人鬆口。然而,就在那個媽媽進屋子去取銀票的時候,外間一個媽媽突然撞開了帘子進來,臉色煞白地嚷嚷道:「太夫人,老爺,外頭御用監夏公公……還有錦衣衛歐陽都帥一塊來了」
此話一出,原本暖意融融的屋子裡就好像突然吹進了一陣三九天的寒風似的,一個個人的臉上都結起了冰,甚至還有膽小的丫頭牙齒上下打顫。汝寧伯楊珪見太夫人本能地捏著佛珠按在胸口上,就強笑一聲說:「母親還請在這兒安坐著,兒子去前頭看看怎麼回事。」
眼看著汝寧伯楊珪大步出了門去,太夫人頓時失了神,直到耳畔突然傳來了啪嗒一聲,緊跟著又是一連串的類似聲響,她才一下子低了頭,卻現自己隨身多年的佛珠不知道什麼時候斷了線,此時此刻,那烏黑圓潤的珠子竟是散落了一地。那一刻,念了幾十年佛的她只覺得胸口被什麼東西重重捶了一下,也顧不得那許多,一下子撐著炕桌站起身來。
不會真出什麼大事的……畢竟那邊早就送過訊息來,說此次的事情不過是一個局,只要她配合著演好了,汝寧伯府不但可過了這一關,而且日後爵位就能安安穩穩,還能除了眼中釘
第二百八十二章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