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巧的水榭中對坐小酌了幾杯,眼見晉王詩興大一連做了兩,他就有些不耐煩地乾咳了兩聲,隨即煞風景地說:「剛剛殿下的話還沒說完吧?」
「看我這記性」晉王又滿飲了一杯,這才譏嘲地說,「那次你和楊進周從杜府護送了陳瀾回去,結果正好被淮王瞧見了,於是他就到父皇面前告了你們三個一狀。你是不是覺得這很莫名其妙?要說這緣由簡單得很,老五那個自以為聰明的傢伙,也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得知父皇對陳瀾頗為嘉許,所以一早就心存不軌,可後來得知他自己的婚事已經定下了,這氣急敗壞之下,就做出了這等沒頭沒腦的事情。」
羅旭原以為自己聽到這真相會雷霆大怒,可是,讓他自己都覺得奇怪的是,時隔多日,他的第一反應竟是滑稽,隨即才是嗤之以鼻的蔑視。
那一回出城在路上遇著淮王擋道時,他就覺得對方似有所圖,沒想到所圖的竟然是婚事。這傢伙難道以為威脅了陳瀾答應,就能把這樁婚事順順利利定下來……話說回來,晉王怎麼就知道是淮王壞了他的事,他那時候傾心於陳瀾就那麼顯眼麼?
見羅旭不說話,臉色在燈光下顯得有些變幻不定,晉王便殷勤地執壺為他滿斟了一杯,這才又嘆道:「天涯何處無芳草,其實以羅賢弟你的出身才具,何愁沒有名門淑媛相配?而且,如今陳家的架勢你可瞧見了,分明是觸犯眾怒,隨時就可能遭了滅頂之災」
身在內閣,晉王都知道的事,羅旭又怎麼會不知道,當下便仍是自顧自地喝酒,並不言語。而晉王卻仿佛體諒羅旭的無精打采,等到多喝了幾杯,又唉聲嘆氣地搖搖頭說:「要說陳家,論本事不過尋常,論人才也只是尋常,可就喜歡惹事生事好端端的請父皇立儲君……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嗎?哪家皇子的外家有這樣不安分這樣好蹦躂的?」
「還有我那王妃成日裡裝賢惠,可結果呢,我府里那麼多人,一直到現在也只有一子一女,那個兒子還成日裡病懨懨的。她還特意打著我的名義從陽寧侯府要來了一個丫頭,可到最後人是硬生生給她迫死了,我也是許久才知道,分明是陽寧侯太夫人惡了那丫頭背主,於是就索性送到了我身邊來……須知我那王府不是他侯府處理人的垃圾桶」
「這還不算,她還打著我的名義支使了錢媽媽去做事,事情敗露了便……所以,羅賢弟我告訴你,陽寧侯府養不出賢惠女人來,那都是蛇鼠一窩早知道我就不該娶她這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進門,書香門第之中盡有知書達理的賢良女子,不會給我惹那麼多麻煩,還能輔助我做事……我現在一想到當初,便恨得咬牙切齒」
帶著醉意的晉王突然重重往桌子上一拍,又泄了一通對王妃的怨恨,甚至又說出了廢妃二字,結果卻沒等到旁邊的回應。醉眼朦朧的他抬眼一瞧,恰好看見了羅旭那滿是陰霾的臉,就突然咧嘴笑了笑。
「羅賢弟,宮中貴妃娘娘的喪子之痛誰都能體諒,可有些流言實在是沒意思。魯王是我最小的弟弟,貴妃娘娘捧在手心裡愛著護著,有心思的人固然會有,可有那本事的人絕對沒有。而且,他長大之後是什麼樣子還未必可知,母妃和我怎麼可能有那種心思?所以,如今人都沒了,與其咱們互相疑忌,結果兩敗俱傷讓人有機可趁,還不如攜起手來……」
「殿下,你喝醉了」羅旭忍無可忍,終於站起身來,隨即淡淡地說,「今日多謝殿下招待了,我明日還要上朝會,不便久留,告辭了」
撂下滿臉錯愕的晉王,羅旭便轉身揚長而去。待到重新站在了已經全數打烊下了門板的脂粉胡同中,他方才長長吐出了一口濁氣,心裡更是對晉王生出了無窮鄙視。
道不同不相為謀
無論怎麼樣,那都是明媒正娶的妻,一有事情就全數推到王妃身上,那還算什麼男人?至於事涉陽寧侯府亦或是韓國公府,這都是別人的臆測,寫在彈章裡頭上奏不過是別有用心,所謂項莊舞劍志在沛公,如果不是為了晉王,別人何必那麼麻煩往那兩家身上潑髒水?
一路疾馳到家,羅旭才跳下馬,那留門等著的門房就急匆匆上來牽過了韁繩,隨即低聲說道:「少爺您怎麼才回來?夫人今天強打精神進了一趟宮,回來之後人就很不好,大夫剛剛才走。老爺又不在,上上下下擔心得不得了」
聞聽此言,羅旭頓時大吃
第二百二十三章道不同不相為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