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亂七八糟的事纏身,可所謂,見怪不怪了。
她經歷了旁人無法經歷的,感同身受於別人無法體會的,到如今,連藍小玉自己都覺得,這世怕再也沒有什麼事能令自己產生更多的戰慄畏懼或者驚詫。
夜闕君屈指敲了敲她的額頭:「它跑不掉,即便能力再強沒有受到召喚休想離開極陰之地。」
藍小玉撇著腦袋直瞅他:「餵,這個東西聽起來怪危險的,你們抓住它為什麼不殺了它?」這個問題她都覺得自己問得好。
明知道隨時有可能跑出來闖禍,又不是什麼好玩意,當初何不直接了斷了它,養著這種危險的「寵物」不是自討苦吃?
夜闕君挑挑眉,對於藍小玉有時候不明所以又亂七八糟的問題倒樂於回答:「它不能死,它非鬼非妖,冥府無權處決於它。」夜闕君簡單的解釋。
藍小玉納悶的自個兒腹誹了:「非鬼非妖,難道還是個神不成……」否則這麼逮著藏著掖著防著——她也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叫蠱雕的母體,八成千百年間來在想著法子溜出來,而四方守恆大概是用來平衡這能力以便困住它。
好傢夥,有些厲害啊……
這玩意絕對不是她藍小玉能夠干涉的,在蠱雕面前,踩死她跟捏死只螞蟻差不多。
藍小玉這麼一晃神回頭去看夜闕君時,才發現,那傢伙也正神遊太虛——不正常,太不正常了,夜闕君居然在自己面前走神的這麼厲害。
很顯然,剛才小蠱雕的話讓他分心不少,也竟能惹得她如此在意。
藍小玉固然有時候看起來冥頑不靈的糊塗,可有時候洞悉起情緒來也是叫人覺得心悸。
「你是不是……」她頓了頓,「知道誰放走了蠱雕和夜叉?」她猶豫著還是說了出來。
夜闕君怔了下,他的眼神一下落在了藍小玉的臉,探究的、思慮的,卻沒有任何要開口的意思,這兩人這麼僵持著幾乎要過半盞茶的時間。
「那個青銅燈,你還戴在身嗎?」夜闕君突然問了一句。
藍小玉趕緊點頭,伸手想要去脖子裡摸它。
「交給我,」夜闕君她速度還要快的伸出了手,「然後,你儘快回到趙遠信身邊去,」他的眉頭微微蹙了下,又立馬改了口,似是在這瞬間他思考了無多的可能性,「不,你還是去閭山。」閭山道門,趙遠信那安全的多。
藍小玉的動作停滯了,她狐疑的抬頭看著夜闕君,眼神往下直落在他伸出的手掌:「為什麼?」夜闕君的表情和口氣帶著正視的嚴謹,那說明,他很可能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麼,「你要我回閭山?」
「你應該去閭山送信。」夜闕君找了個最為適宜的藉口,或者說,本不算藉口,無為道人托藍小玉送信,這是誰都知道的,藍小玉應該去閭山。
藍小玉卻往後退卻了一步,原本要摘下青銅燈的手也改為了護著胸前的小燈:「你說過,這盞燈離不開我,」她的眼睛忽閃忽閃的,那是夜闕君曾經告訴過她的,那個時候,藍小玉不顧一切想要擺脫這青銅燈,可是它回來了,它來找藍小玉,而現在,夜闕君卻要她交出這盞燈。「你想要……做什麼?」
她看著夜闕君的手心卻突得心裡一跳,這種感覺很虛妄,她甚至有那麼一瞬覺得自己無可救藥。
為什麼。
她不想交出這盞燈。
為什麼。
因為,只有她知道,所有的感情起始於此,從冰冷到溫潤,好像走過的霧瘴迷途,針鋒相對到難以描繪,青銅燈長出了燈芯,她也曾感嘆於世間造物之妙,莫名執著的感情,瘋狂生長退無可退。
現在,他卻突然要收走了它,藍小玉有一種錯覺,她想,他帶走它的那一刻,他也會離開。
包括所有一切曾經發生和存在的東西。
也許,這是她虛妄和患得患失的幻想,但是——它沒有一刻如現在這般真實,幾乎要撞擊到她的內心深處。
所以,她的表現也是夜闕君沒有預料的。
「我是在救你,藍小玉。」他沉著聲看著那小姑娘。
「我知道你是在救我,」藍小玉出聲打斷了他,「對,每次都是這樣,叫我回到孫道陵身邊,回到趙遠信身邊,最好躲在家裡這輩子都別出來,」藍小玉抿著唇
正文_第317章 給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