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死了,如今決計是非死不可,算不能殺死了這個小姑娘,哪怕重創她也好,她才是殺死女岐唯一的突破口。
女岐發現了聿衡的意圖,冷笑了起來:「別這麼急著送死啊,聿衡大人。」聿衡甚至不惜搶了夜闕君的劍,顯然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不成功便成仁——真是好有勇氣!她口輕言才出,蠱雕早已躍身而起「呯」一下塵煙飛起擋住了聿衡的去路。
想要取得女岐這凡身寄宿者的性命,至少也得過蠱雕這關。
蠱雕的暴怒顯而易見,在極陰之地被囚禁了千年的怨憤加被那鬼神輕易砍了幾個趾爪,如今脫離開了女岐的安撫,它的脾氣連著身體疼痛簡直如同熊熊的烈火無法撲滅,它張著血口獠牙是一聲長嘯嘶鳴,幾乎要將整個山頭都震碎一般,揮爪是十足十的力道爪向那險些來不及退身的鬼差。
對付這樣的神獸,聿衡還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他橫劍擋,蠱雕弓著身子試探著那傢伙所有的退路仿佛它已經盤算好了一切等著攻擊而來,一招斃命。
所有在它眼前還能行動的東西,都應該成為它爪下的死物,它的爪子在泥土裡不安分的刨著,躍起如同飛奔的獵豹無迅猛靈活,蹬腿在一旁參天大樹的蜿蜒樹幹借力朝著聿衡反撲,聿衡倒抽口氣,想要退身已經來不及,只得迎面!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竟在那瞬將弒殺的玄劍握於身前,調轉了身形將後背送了去!
「撕拉」,聿衡整個後背鮮血淋淋火辣辣,頃刻變得血肉模糊分辨不清。
濃重的血腥味極度吸引了蠱雕的注意力,它的六隻眼睛齊刷刷的看向那鬼差,表情猙獰的仿佛探尋到了世間的珍品,蠱雕這種生物受不了血液的味道,聞到了如同餓了三天三夜的人聞到了肉香一般不依不撓。
如今這鬼差才是逃脫不了蠱雕的牢籠,女岐正要發出一聲訕笑卻見他的身後,早已有身影快如穿梭的流星一般踩踏過那巨獸的頭頂,在蠱雕無法注意到的瞬間划過夜空颯沓已然一把拉起了藍小玉,飛花踏月。
夜闕君,借用聿衡的攻勢而躲過蠱雕的吸引力,他手已攬住那小姑娘在懷。
女岐「喝」的微微抽氣,在那一秒竟然詫異的發不出聲。
「夜闕君……」藍小玉的喘息急促輕微,她知自己五臟俱損能活著已是不易。
夜闕君垂眸看到那小姑娘的眼睛裡有著繁星的閃爍,他貼著她的臉龐,又仿佛所有的嘆息都在耳邊,他的唇角觸碰到了耳廓,好像細小的飛螢落在身側:「藍小玉,你信不信我。」
藍小玉能分明的感受到他的手掌貼著她的後背,說不是寒冷還是炙熱,眼神從漫天的雲層恍惚回到他的身,夜闕君的眉目沉溺著深不可測的寂寥,她聽到自己沒有說出口的字眼,信。
這話來自口,來自心靈,也來自肺腑,仿佛不需要說出來,能從眼神傳達到對方的眼睛裡。
夜闕君的唇角微微勾了一下,藍小玉卻覺得,他的笑早已沒有了往日的輕言灑脫,她的背後突地一疼,有什麼冰冷刺骨的東西從夜闕君的指縫穿插進來。
從後背,到前胸,直直的穿插過了心臟。
天神化身的玄劍引著流光和紅線,不知在何時,已經從聿衡的手傳遞到了夜闕君的手。
藍小玉的驚愕僵硬在唇角,她看到那鬼神的眉目溫軟如杏,她聞到剎那間的夜雨清荷仿佛開遍了四周,連每一次呼吸都可以清晰的嗅到溪水清冽的味道。
漸漸的,那表情從溫柔變成了隱忍克制,他看著她,一直看著她,看著震驚、錯愕、不置信、到那諸般的困惑。
藍小玉從他的眼睛裡看到自己的倒影,也如同映在一片微光輕瀾的星雲之。
夜闕君予她的生命,應由他來收回。
聿衡說的沒有錯,自私這種字眼,如果要降罪在任何人身,那麼,只能是他。
「你還記得我說的話嗎……」他的口吻伴隨著凜凜的夜風,像雪珠一樣散落在臉龐,她感覺到疼痛的炙熱和水漬的冰冷,明月悄然隱匿下的雪花,似突然降臨,星光簌然無蹤。
藍小玉,你還記得嗎,夜闕君的手臂收緊了兩分,幾乎將那個小姑娘按在了懷裡,亦同樣的將劍身更為輕巧的刺穿透徹。
藍小玉的腦只有空白和茫然,好像女岐那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