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在意的一擺手:「你學都學了,又何必執著於此?」他嘆笑著踏著紅梅朝前而去。
藍小玉一愣連忙追了去:「學了是什麼意思……你,」她一把拉住青燈的臂彎,「你不會偷著把你降梅觀的東西教給我了吧?」這玩笑開大了吧——
無為道人知不知道青燈這麼擅自妄為的做法,實在是——
青燈這個傢伙近幾日確實有和藍小玉演習過一些術法和道義,藍小玉一直以為那只是尋常的探討,卻不想這傢伙變著法子摻雜其,現在想來,青燈方才突襲的陣法,著實是伏鏡的一種演變,難怪藍小玉覺得眼熟。
青燈的笑還沒停,他看到藍小玉緊張的連話都要打結了的樣子,趕緊拍拍她肩膀:「這又如何,伏鏡本是三清會應該傳承的術法,」青燈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做錯了,相反,他理直氣壯的,「降梅觀的宗旨難道不是施義於世?」如果什麼都藏起來,吝嗇於受教,那麼任何有意義的事物都會消失。
降梅觀的術法若能傳承下去,能夠幫助到別人,那才是它存在的意義。
藍小玉僵了一下,她有那麼一瞬突然覺得青燈不是她認識的那個青燈了,不不不,而是,青燈的想法較之於那些老道人,甚至無為道人,都是如此得天獨厚的特別卻平和。
也許無為道人才是真正有慧眼的人,選了青燈作為降梅觀和三清會的接任之人,這是一種福匯與恩惠。
青燈這個傢伙看起來可是要成一番大事業的啊……藍小玉想到這裡忍不住要笑出聲。
兩人相對無言卻笑的同樣默契。
漸漸如春的陽光落在藍小玉的發頂,她長發隨意卻不顯得凌亂,時不時的順一下耳邊和額頭的碎發,青燈這樣看著她笑,仿佛藍小玉的心情從未如此的開懷與安心。
可是青燈很清楚,那不是真的藍小玉。
她表現的越是不在意,心裡的目標卻是更為明確。
青燈像一個陪伴多年的老朋友一般與藍小玉肩並肩的站在梅花枝椏:「我不知道你要去做什麼,藍小玉,」他的笑收了聲,聲調突如其來的婉轉又感慨,「我沒有什麼可以送你的。」
藍小玉的積極充斥著一種逆向生長,她的心裡有一件事壓抑的喘不過氣,一旦她有了想法,從來都是奮不顧身的。
青燈攔不住,也沒有攔的心思。
「我想,阿儺也會願意看到這樣的。」青燈的話如同在祭奠那份已經逝去了的友情。
藍小玉因著青燈話怔住了身,這個小道童看起來那麼豁達知天卻也和自己一樣,人藏了無數只有自己才能明白的心事,有所怯懦、有所擔憂、為離別、為死亡、為感情。
「青燈,謝謝你,我知道這句話沒什麼分量。」她自己說著卻也笑了,感謝的話說再多也不過是一句話,千言萬語都應在那不言,阿儺離開了,藍小玉唯一慶幸的是,青燈一如既往。
青燈朝那小姑娘點點頭,也不再多言的心照不宣。
藍小玉抬眼,將手攏在眉頭,陽光雖然刺眼卻不會被遮蔽:「我要去找他。」她三言兩語簡而道之。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仿佛連心裡壓抑多時的東西都宣洩而出,這是藍小玉如今唯一想要去做的事,也許光明、也許黑暗、又或許是飛蛾撲火,但都義無反顧。
義無反顧這樣的詞,用在藍小玉身其實是不對的,可是細細數來,竟都是因著那鬼神的作為。
青燈聞言更是心下一笑,他想,這才是藍小玉吧……那個哭喊著在大雪紛飛自我傷害卻求而不得的藍小玉,強大美好過那樣千百倍。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青燈是個涉世未深的少年,也許還不明白那樣生死銘心的感情究竟是如何得到的勇氣,或許——
或許有一天他這樣懵懂青澀的少年也會遇到一位令他想要義無反顧的女子——
青燈默默地在心裡「啪」的給了自己一個不小的耳刮子,善哉善哉,阿彌陀佛,不不不,道法自然、道法自然——紅塵俗事,不應沾心、不應沾心。
他偷偷瞧了一眼那眼角眉梢都明媚如春的小姑娘,倒是臉都不覺一燙,師祖莫怪、師祖莫怪,他定了定神輕咳聲:「我們還會再見面嗎?」藍小玉的歸途沒有人可以預料。
「也許會,也許不會。
正文_第339章 我要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