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昨晚上你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
「奇怪的聲音?沒有啊。」藍小玉有些納悶,恕她直言,她一睡熟了就是打雷也難以驚醒她。
俗話中,睡的跟死豬一樣。
阿儺摸著桌上的小糕點塞了一嘴:「你沒聽到?就像是誰家的小孩子啊,不是哭,而是喊,但一點也不嘈雜,這附近是不是有什麼村落?」
「八成是山裡的野貓吧。」藍小玉對嬰兒和野貓叫都覺得心發慌。
這兩人正聊得火熱,孫道陵就風塵僕僕的進門了,不止他一人,他的身後還帶著另一個。
那人和孫道陵相仿的年紀,穿著極不合乎現在環境的筆挺的灰色西裝,手中拄著一根拐杖,就像是老人家怕走不動路的那種,整個人舉止優雅不急不躁顯得很有學問的樣子。
「你們在啊,那正好,走走走,先去吃飯。」孫道陵拉起這兩個小輩就去旁邊的小飯店裡點了四菜一湯。
四個人坐下桌來,孫道陵才想起要介紹介紹:「這位是仙承先生,姓吳,是我幾年不見的老朋友。」
「吳師傅好。」藍小玉和阿儺異口同聲的。
「這就是你的兩個徒弟?」吳仙承歪著腦袋錶情倒是和藹極了,特別像那種鄰家大爺,就是這大爺太有學問了。
「我哪有兩徒弟,」孫道陵哈哈大笑指指藍小玉,「這個才是,那位是苗家的朋友。」
吳仙承噢噢的點頭:「藍小玉,你就是藍小玉,」他看著小姑娘的眼神都有些驚嘆,「孫佬不愧,這麼多年了才帶你出來。」他感慨一嘆,又看向孫道陵,「三清會裡像你這麼幹的人可不多了。」
藍小玉瞧著這兩老頭兒莫名的對話,她覺得怎麼每個人都好像認識她一樣,孫道陵拍拍吳仙承的肩,有點盡在不言中的意思。
其實藍小玉也不是不明白,孫道陵為她引魂續命的事,也許三清會裡很多人都知道,所以他們見到自己時的表情和神情意外又驚詫。
一個老道人把一個而已經死了的娃娃還魂養了十六年。
藍小玉覺得自己這輩子也是挺划得來的。
這麼多年來,孫道陵什麼也沒說過,什麼人也沒讓藍小玉接觸,保護她跟保護自己女兒一樣,藍小玉現在突然有那麼點明白孫老頭為何總不帶她出門。
畢竟說起來,她藍小玉可不是個尋常人,她是個死過一次的異類。
「哈哈哈,」吳仙承大概聽到那兩個小輩嘀嘀咕咕的話了,笑得爽朗,「我可不是什麼老教授,我就是個生意人,市儈。」他皺皺鼻尖,一點也不介意自黑。
孫道陵就喝了口湯,拿指間敲敲桌子說,吳仙承這個老頭也是個奇人。
為什麼呢。
別說他吳仙承這名字奇特,其實他也不叫這名,這個老頭子小時候家境不錯,小學時候跑出去玩險些淹在水庫里,回來大病一場剛好過來,就跑來了個小老頭兒說這孩子帶仙氣,常能救得自己一命,不如讓跟了他去學道易理。
那不成!吳師傅的父母一個是大學教授,一個是工薪職工,對這種神神鬼鬼的事向來不信,就把那小老頭兒的道士給轟走了。
那道人連連搖頭,嘴裡念叨什麼,水走了……水走了……
大家都說這是個瘋老頭,可這瘋老頭也沒走,就不遠不近的在小橋那呆著,因為第二天晚上戲院放大戲,好多人都去看了,包括吳家的人。
所以誰也沒料到,會起了大火。
所幸燒毀的只有房屋,大多人都沒在屋裡,唯一留著的就是吳仙承,可他呢,從火海里全身濕淋淋的走出來,仿佛是從水庫中爬出來似的。
所有人都震驚了。
而那個水庫自那天晚上以後,就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水,任是怎麼下雨也裝不滿了。
那小老頭兒說的水走了,是指走水火災,還是指水庫水被「偷」走了,不得而知。
吳仙承大學畢業後就離開了家,每年只回家一兩次,成了他們市里教會的內部接洽人員,所有的合同合作都得通過他來,有利的也有,義舉的也罷,什麼時候流傳出來叫仙承的,誰也不知道。
為什麼叫這個名?
吳老頭子就笑眯眯地:「承蒙仙人厚愛。」
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