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子被賊匪擄走之後謊稱她死了,可誰能想到那孫郎又是個情種,不肯死心非要尋那女郎的屍首便一路追去建康,功夫不負有心人,昨日衙門抓了一夥亂匪,正好就救出了這被綁架的小姑子……」
那幕僚正說得眉飛色舞,郗三爺則在書房裡狠狠地咳嗽了一聲。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忘形,忙辭了玉潤去見郗三爺。
得了這個消息,玉潤有些渾渾噩噩,沒想到一件看似簡單的事情里竟然摻雜了這麼多的謎團。
到底是那石氏女的鬼魂在撒謊,還是這莫名出現的未婚妻來路不明?
每每到了關鍵的時候,那廝就連個人影都尋不見。
玉潤嘆了一聲,想起昨夜少年走時在她耳邊輕聲呢喃的話。
他說:「我叫阿絕。」
阿絕……傾城絕色,冠絕天下麼?
倒還真是人如其名。
玉潤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的嘴角輕輕浮現出一絲笑意。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低喚。
&郎……」
真巧,她正要找那女鬼去問清楚情況,沒想到她就這樣自覺的送上門來了。
玉潤確認四下無人,這才壓低聲音道:「你還有話說?」
這女鬼同阿絕那個怪物不同,似是無法隱藏自己,她方才同那幕僚說話的時候,並未見到她,想來是剛找過來的。
果然,女鬼還不知孫家已找到未婚妻的事,只管自顧道:「我方才去賬房瞧見有人在給禮金計數,昨晚那系了短匕的賓客,好似是桓府來人。」
桓府?哪個桓府?!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玉潤旋即苦笑,在這會稽,還能有哪個桓府,自然是桓玄一家!
可是郗家不是同桓家交惡麼,怎麼桓府還送了禮金過來,而且郗三爺也半點沒有惱怒的樣子?
她皺眉,多半是她那不成器的二堂舅,被馮氏那句王五惦記著會稽商鋪的事嚇著了,故而才想要同與王謝速來不合的桓家交好。
想到這裡,她抬起頭,打量了石氏女一眼,正色道:「你說你不著嫁裳是有隱情,那我只問你一句,你那嫁衣,可是給別人換了去?」
石氏女在日光下的肌膚有些透明,饒是如此,玉潤還是看到她的身子猛地顫動了一下。
看來真給自己猜著了。
玉潤旋即就有些不耐煩,厲聲道:「你求我幫忙,就莫要掖著藏著!」
石氏女低嘆一聲,終於開口:「我不是有意要隱瞞,實在是每每想到這事,我就怨恨自己。」
原來,她被劫親的那日,貼身侍婢翠瑩為了幫她逃跑,曾提出主動扮成她來拖住劫匪。
可誰知她最後還是難逃厄運,被那些惡人抓住,妄圖□□,最後不堪受辱,一頭撞死。
說到這裡,石氏女撩起額前厚厚的劉海,露出猙獰可怖的傷疤。
玉潤聽完了事情的經過,又是可氣又是可悲,她看著石氏女,語調冰冷。
&些盜賊不管是為了金銀還是其他,都不可能難為你這正牌的主子,相反,為了得到更多的錢,他們還會好好保護著你,這些,你難道都不知道麼?」
石氏女笑容悽苦:「我怎麼會不知,只是……若是真落到了他們的手中,你讓我如何嫁給孫郎?」
是啊,落入盜賊手中,不論真相如何,清白都是別想要了,這也是為什麼孫家人明明不能確定她是否死亡,都要對外宣稱她是死了的。
因為只有死了,兩家的名聲才不會被玷污,也只有死了,石氏才能贏得貞潔烈婦這樣的讚揚。
那又有什麼用呢……
玉潤冷笑,人死了,便什麼都沒了。
這便是世人默認的規矩,若是不能掙脫,便只有被束縛致死。
&那婢女,恐怕不妥。」
玉潤沉吟片刻,決定要插手此事,眼下她在暗桓家在明,從這件事上,她興許可以抓到桓家的一些把柄。
她和桓玄的賬,可還沒清算呢!
石氏女皺眉:「翠瑩是從小伴著我長大的,她對我從來忠心耿耿。」
&心耿耿?」
玉潤的笑容很是諷刺:「若是真的忠心耿耿,又怎麼會提出這樣
第016章 :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