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媒正娶
夜風送來玉潤清淺的呼吸聲,謝珏感覺到停留在自己面頰處的指尖溫度越發的灼人。
&潤……」謝珏終於張了張口,沉寂的夜色中,只有他漆黑明亮的眸子,散發出懾人的光芒,像是一道閃電,銳利的直劈入玉潤的心底。
&此說來,你是真的信了?相信我,便是阿絕?」
陡然,謝珏的嘴角揚起一個得逞似的笑容,看的玉潤目瞪口呆。
&你根本就是?」她張了張櫻桃小口,卻是覺得有什麼被哽在咽喉處,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擒故縱,我若不如此,這般荒謬的事情,你又如何會信?」
從一開始,他便是有心留下破綻的,他謝珏做事,從來都是深思熟慮。
玉潤覺得自己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眼前之人俊美絕倫的容顏也變得迷離模糊了。
&什麼?」她琥珀色的眸子裡升騰起一股水霧,朦朧在這之後的,是濃烈洶湧的哀慟。
便是她能夠相信眼前之人正是阿絕那一縷孤魂的主人,卻也不能相信他同自己一樣重生。
普天之下,當真會有這樣巧合而荒謬的事情麼?
謝珏既然是阿絕,那他的魂魄又為什麼會離體?
看著玉潤滿是費解的眸光,謝珏輕嘆一聲,揉上她的額頭,語調也滿是寵溺:「走吧,張美人的婢女想必快要帶著人來了。」
&不會來的。」玉潤果斷搖頭,語氣務必篤定。
謝珏一愣,便見她笑道:「她現在只怕躲著晉陵公主養的那幾條惡犬還來不及,自然是沒有功夫帶人來此處的。」
聞言,謝珏嘴角不由掛上了幾分邪笑,寵溺的颳了刮她秀氣挺拔的鼻樑,壓低了聲音道:「你這鬼靈精,又做了什麼壞事?」
在手指和肌膚碰觸的剎那,玉潤感覺自己的心尖兒也跟著顫了一下。
她曾經幻想過無數回,若是她結的不是冥婚,若是她的夫主還活著會是怎樣。
每每想到這裡,暗夜中,她都會在冰冷的榻上用力的抱緊自己,然後便會有清涼的夜風吹過,撩起榻上層層疊疊的帷幔,輕拂過她的鼻尖。
直癢到心坎兒里去。
玉潤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僵了僵,兩世的記憶有片刻的重疊。
她深吸一口氣,半晌才緩過神來解釋道:「也算不得是什麼壞事,只是聽說宮廷秘制的滷肉很不錯,我便隨手順出來幾塊兒,本想著回去當夜宵,可誰知道碰到張美人有召,我便不得不委託那位宮婢姐姐代為保管了。」
什麼代為保管?根本就是她神不知鬼不覺塞給那宮婢的吧。
謝珏笑得有幾分無奈,早前在客棧的時候也是一樣,明明是個大家閨秀,卻不知道從哪兒學來了這順手牽羊的功夫。
不過說起來那宮婢也是罪有應得,從此處前往張美人的居所,勢必要路過晉陵公主愛犬所在,晉陵公主對它們甚是嬌慣,平日裡都勒令宮人不准拘著它們。
如此一來……只怕是要有好戲看。
思及至此,謝珏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玉潤拿著銀針的手,鋒利的針尖兒頃刻間刺入皮膚中,沁出點點血珠,卻並不是黑色的。
&玉潤嚇了一跳,忙去檢查他的傷勢,熟料卻被謝珏一把攬入了懷裡。
&該不會還要騙我,須得解藥解毒,我才能避免全身潰爛而死吧?」
他都聽見了?自己同慕容珂的話,全部都……聽見了?
玉潤艱難的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卻覺得喉嚨乾的可以,她艱難的擠出沙啞的音調:「我,我沒有,這針我畫畫的時候浸了點墨汁在上頭,並沒有毒的。」
&解藥呢?」
玉潤一噎,她總不能說那所謂的藥丸,根本就是她抓了一把地上的泥土,胡亂捏成的吧。
&好!」玉潤面色一變,她解決了那個宮婢,可是卻忘了慕容珂。
若是這傢伙在路上將那個泥丸兒給吃了……
&什麼不好?」謝珏的笑容卻是愈發燦爛,他長臂一身,突然攬住了玉潤的腰際,抱著她一躍而上旁邊的大樹。
&玉、潤!」震天的怒吼緊隨其後,震得樹葉都開始沙沙作響。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