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綰綾童年那段東躲西藏,擔驚受怕的灰暗日子裡,兄長葉緋便是唯一的色彩。樂文小說|
以至於到如今,連早逝雙親的容顏都在記憶中模糊,可葉緋那英俊剛毅的面龐卻依舊清晰刻骨。
本以為,那張容顏只有在午夜夢回時,才能在見上一面……
葉綰綾的心,劇烈的顫抖起來。
她想到墓室銅鏡中的那驚鴻一瞥,那夾雜著淡淡憂傷注視著自己的深情目光,同每次夢境中出現的那麼相像。
葉綰綾猛然想起,老人們常說,人死後安置在墓室中的鏡子,是能夠穿透陰陽,看清一個人原本的樣子的。
而當時,站在自己身後,也入了鏡中之人,正是眼前目光複雜的望著自己的謝明珠。
葉綰綾的心臟又是狠狠地一抖,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感覺到周遭氣氛突變,玉潤這才驚覺自己失言,她滿目擔憂的看向謝珏半透明的身體,又瞟了一眼情緒緊張的葉綰綾同謝明珠二人,心跳狠狠地沉了下去。
心知無法再逃避,謝明珠深吸一口氣,鎮定的望著葉綰綾道:「綰綾,此事,等我們出去,我會慢慢同你解釋。」
這聲線雖是同謝明珠的別無二致,但沉穩的語氣,還是讓葉綰綾聽出了不同。
她猛的眨了眨眼睛,目光如炬般掃向的謝明珠,仿佛是向要從那張嬌俏的容顏里看出當年俊朗少年的影子。
可惜淚水卻不爭氣的模糊了她的視線。
見到一向沉默寡言,鮮少表露出情緒的葉綰綾如此,非夜只覺得揪心之痛,他下意識的摸向胸口,可那毫無起伏跳動的心臟卻仿佛□□裸的嘲笑著自己。
明明是一個死人罷了,又為何還會心痛呢。
玉潤見到這二人如此,也是長嘆一聲,轉眸看向謝珏的。
「阿絕,你的身體,現在在何處?」
事到如今,她已經不見了方才的慌亂,一門心思只想著若是不晚,謝珏應當還能夠還魂。
見到玉潤只是片刻便恢復了鎮定,謝珏欣慰的同時頓覺有幾分心酸,他的卿卿,在前世洛陽城破之日,也是這般的淡定從容,一心求死。
想到這裡,謝珏神色一凜,沉聲道:「當時我同洛陽王正在主墓室,可不知為何墓室中突發大水,再然後,我就進入了那夢境中。」
「你是說,主墓穴已經被水淹沒?」
玉潤暗道不妙,如此說來,這墓室豈不是要被毀掉?
她雖然對如何打造墓穴並不精通,但也知曉一般為了保存墓主屍身不腐,墓室從來都是密不透風,可謝珏卻說他們之前遭到水災……
難不成,這製造墓穴的能工巧匠還將活水引入其中?
可那些工匠為什麼要做如此冒險的事情,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思及至此,玉潤心下一驚,猛的抬頭道:「不好,只怕是這墓穴要被大水沖毀!」
聽她如是說,葉綰綾也漸漸收攏了紛飛的思緒,轉眸神情凝重的看向玉潤。
「你是說,方才我們遇險,是乞伏國仁的軍隊在暗中搗鬼?」
他們一路追了進來,險象環生,若說沒有幕後推手,葉綰綾是絕不肯信的。
玉潤聽了這話,還來不及思索,就聽見謝珏又道:「乞伏國仁怕還沒有這個本事。」
說到這裡,他語氣一頓,好看的眉毛輕輕蹙起。
「卿卿,以我之見,這些蹊蹺事件,應當是這墓中亡靈所為。」
「墓中亡靈?」玉潤抿了抿唇,不由得聯想起自己初入洞中時的所聞所見,如此說來,當真是蹊蹺萬分,以至於她稀里糊塗的就進入了那個前世之夢。
玉潤深吸一口氣,頗有些澀然的嘆道:「的確,畢竟是我們擾了人家死後的清淨。」
葉綰綾見她在這裡自言自語,心中不免有些狐疑,小心翼翼的問道:「玉潤,你當真看得見謝珏?」
聞言,玉潤眸光一黯,不由的垂下了眼帘。
「當務之急,是如何從這墓室中脫困。」
非夜見她二人如此,也是重重的嘆息一聲,於是便說了這話,想讓二人打起精神。
沒想到聽了這話,玉潤卻是一掃剛剛的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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