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小心!」
似乎察覺到了周遭氣氛的變動,謝珏一把扯過玉潤的袖子,順勢將她拽到懷中,指節分明的大手也一下子蓋到她的眼上。
但到底還是晚了一步,只是一瞬間,也足夠讓玉潤看清楚這滿園的亡魂。
同以往見到的那些人形的亡靈不同,許是因為這些死侍臨死前同牡丹血脈相連,而他們的亡靈也仿佛是一團巨大的牡丹,片片花瓣烏黑如墨,似是早已枯萎。
無數牡丹的亡魂堆疊在一處,在園內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如同蜂巢一般的巨怪,在陰風中猙獰向前。
那怪物狂卷而來,卻在接觸到玉潤的剎那從她的身體中穿過,玉潤呼吸一滯,轉瞬便落入謝珏的懷抱,蘭香氤氳,驅趕走亡靈腐朽的味道。
「你果然能看到!」慕容珂見到玉潤變了臉色,便也看向前方,只是以他的肉眼凡胎,便只能見到火燒過後的滿園瘡痍。
「我的確是能看到,只是這些死侍,如今都已不再是人的模樣,便是能夠為我所用,也派不上多大用場。」
玉潤故意沒有將這無數牡丹精魂組成的怪物說的清楚,而是敷衍了慕容珂。
「這不妨事,我自有辦法。」
慕容珂忽然從懷中掏出一捆書簡,將它放在地上攤開。
玉潤附身去看,卻見到那竹簡上頭空空如也,竟是什麼字也沒有書寫。
就在她這低頭的片刻,慕容珂突然伸手抓過她的手指,指尖一陣刺痛,一滴嫣紅的血珠滑落,正巧落在那竹簡之上。
玉潤吃痛倒抽了一口冷氣,下意識的就想要縮回手,謝珏卻先她一把捉住。
「慕容珂,你竟然敢用亡魂契書!」
謝珏沒有想到慕容珂手裡竟然會有這個東西,不由得臉色變得十分陰沉。
「這是什麼?」玉潤疑惑,還不等細問,就見到方才還空無一字的竹簡在滴上了他的血之後竟是浮現出了無數姓名。
「卿卿可還記得,當日我誆騙你達成的血契。」謝珏用只得他們二人聽見的聲音開口,立刻勾起了玉潤的回憶。
那時她還不知謝珏的身份,只當他是個快要灰飛煙滅的野鬼,當他可憐,便應了這血契,事後謝珏說是自己誆騙,她便也信了。
「我那時也不完全是騙你,有了這血契,我便能隨時隨地找到你的蹤跡,也能保護於你,慕容珂用的這個竹簡原理也差不多,想必這竹簡上頭是早已有了這些人的名字,只是若是想要它生效,需要一個媒介,而你能見到這些魂魄,便正是這媒介,有了你,這些亡魂便要為這契書的主人效命。」
說到這裡,謝珏眯了眯眼睛:「慕容氏一族的秘術果真了得,怪不得後世之人想盡辦法也要窺得一二。」
「想必這契書的主人,便是慕容氏了?」玉潤看著慕容珂愛不釋手的捧著那本竹簡,手指貪婪的拂過上頭一個又一個的名字,隨後放聲長笑。
「慕容公子,如此一來,你可是大功告成了?」玉潤有些不滿的看了他一眼,似乎還在惱恨手指被無端劃破的傷口。
「女郎不必著急,」慕容珂終是收起了那契書,對著玉潤皮笑肉不笑道:「女郎身為媒介,還是有許多事情要做,少了你,我又如何能夠指揮得了這些亡魂。」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畢竟我如今看不到他們,女郎這幾日要多費些辛苦,替我這群可憐的死侍,多找幾副好的皮囊。」
「你說什麼?!」
玉潤倒抽一口冷氣,未曾想到慕容珂竟然會有這樣的要求。
「不過是千餘人的皮囊,應當還難不倒女郎。」
「呵呵……」玉潤乾笑兩聲:「慕容公子倒不如直接說讓我去挖墳掘墓來得容易。」
「何須挖墳掘墓,若是我沒記錯,那桓氏一族的私兵可就不止千人。」
玉潤詫異,狐疑的打量著慕容珂:「你同桓氏有仇?」
她本以為是慕容珂猜測到了自己同桓玄的關係,這一番話是為試探,卻不想慕容珂的眸子裡迸發出極寒的冷光,怪笑道:「桓氏同我並無仇怨,只是真正與我有仇的,卻是在哪桓氏的庇護之下苟延殘喘呢!」
「你的仇人?」玉潤盯了一眼慕容珂,想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