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正月。
崆峒谷聚集了數百修士。其中有鐵杉等雲川門的金丹長老,也有穆元子、荀原、蘇丘子、令狐北四位門主,以及來自各家仙門的築基弟子。隨著峽谷的禁制開啟,由五位金丹前輩帶著眾人相繼走入崆峒境。餘下的金丹前輩則是守著峽谷的出口,以便及時接應,或處置突發狀況,等等。
又是一輪「天決」。
而如今的天決,已不再是向天而行、奪天之命的機緣歷練,而是追捕於野,找到他竊取的海外寶物。據四大門主所說,海外寶物不僅關乎著蘄州仙門的恩怨糾葛,也關乎著蘄州仙道的傳承存續與長遠的安寧。
總而言之,一定要找到海外寶物。
參與此次的「天決」乃是五大仙門的金丹前輩與五百名築基弟子,並各自劃分區域分頭行事。
洪烈帶著本門與中山國的築基弟子前往羽仙峰,彼處的五百里方圓之地便為雲川仙門所搜尋的區域。
一個時辰之後,成群的人影穿過荒野抵達孤峰之下。
「此處便是羽仙峰,我雲川門弟子居中策應,四方各派二十位弟子前出百里,務????????????????必多加小心」
在洪烈的吩咐下,弟子們成群結隊踏劍離去。
車菊與同門弟子留守羽仙峰。
去年有四位師兄道隕,兩位師兄慘遭重創。為了彌補神啟堂的人手不足,今年她奉命深入崆峒境尋找於師弟的下落。
不,他已不再是於師弟,而是一位仙門逆徒。
據傳,他來自海外一個靈氣匱乏的貧瘠之地。他之所以隱瞞身份,便是有所企圖。而自從他逃入崆峒境之後,誰也不敢提起他的來歷。卜易與塵起、白芷或許知情,卻也諱莫如深。如今的雲川峰,人人都在竭力與他撇清干係。
而他在蘭陵城、天鳴山、南嶼城屢次臨危出手,力挽狂瀾,即使逃亡海外十餘年,也不忘返回山門奉上寶物。他所立下的功勞,一樁樁、一件件有目共睹。
而他又為何殺害同門手足,犯下欺師滅祖的大罪呢?
唉!
車菊輕輕嘆息了一聲。
她謹守弟子本分,從不過問仙門的是是非非,而如今亂象紛呈,使得她不由迷茫起來。
倘若於野成為仙門逆徒,與他交往甚密的墨師叔與冷師兄豈不也成了罪人?
車菊暗暗搖了搖頭,抬眼遠望。
雲川仙門來了二十位築基弟子,她與九位同門守在羽仙峰四周的山坡上,另外十人踏著劍光在遠處巡弋。
聽說於野去年挑起崆峒境的混戰,致使數百人傷亡,並試圖逃出崆峒境,最終功虧一簣。而崆峒谷不僅有金丹前輩把守,並且布設了陣法,所謂的銅牆鐵壁也不過如此,他又如何逃得出去啊!
「師姐」
車菊尚自心緒煩亂,一聲呼喚聲傳來。她正要答應,忽然臉色一變。
喚她師姐的並非十餘丈外的同門弟子。
果然又聽道:「車師姐,恕我不便現身」
車菊禁不住便要踏劍而起,並出聲示警,而她最終還是強作鎮定,遂兩眼低垂,帶著顫抖的話語聲傳音道:「於野於師弟,此地戒備森嚴,你豈敢」
於野、於師弟,竟然躲在她身下的山石中。而四周戒備森嚴,即使他遁法高明,也難免出現意外。「我有事轉告。」
「何事?」
「詹坤,乃是穆元子的師弟。」
「他他跟隨你逃入崆峒境,已為你所殺」
「我倒是想殺了他呢,可惜沒那個本事。他是金丹前輩,修為與嚴丘、方巽子長老相仿。或許極少拋頭露面,蘄州仙道認識他的人寥寥無幾,便在穆元子的授意之下潛入雲川門,穆虎與向虛先後死在他的手裡。當他猜測我身上藏有海外寶物,藉機追到崆峒境」
「你如何知曉他的所作所為?」
「為他親口所說。」
「我如何信你?」
「信與不信,全憑師姐決斷。」
「你甘冒兇險告知此事,有何居心?」
「倘若詹坤返回雲川門,後果將會怎樣?
第二百六十八章 安住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