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大喜之日,看看她都說了什麼胡話,「你這滿嘴胡沁死啊死啊的都給本皇子收起來,聽到沒有?」
「看,一不如你的意,你就會對我發脾氣。」容靜秋似乎嫌他還不夠生氣,遂加上又加油道。
她現在這麼難過,趙裕為什麼還能好端端的?他應該跟她一樣難過痛苦,哀悼那曾經逝去的美好生命。
是了,上輩子他就沒有痛苦過,這念頭閃過腦海,她看向趙裕的目光多了層指責與控訴,你為什麼就不難過痛苦呢?
這眼光讓趙裕的怒火上升,這還是他認識的容靜秋?這一刻,他覺得他真是讀不懂她到底都在想些什麼?真想拿把斧子撬開她的腦海,看看她的腦袋瓜都是什麼構造。
「簡直不可理喻。」他立即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面無表情地道,「你好好反省一下。」
說完,他一甩袖子轉身就離去。
容靜秋紅著雙眼看著他氣呼呼地走出新房,嘴角卻是勾起一抹微笑,看,我不好過,你也好過不了。
等人影消失在眼帘,她突然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倒在床上,睜著大眼睛看著大紅錦帳頂上繡的百子千孫圖,她是該跑路呢?還是跑路呢?
想要逃離這一切的願望空前的高漲,一想到夢中承受的錐心之痛,她就心生畏懼,她不想再經歷一次那種似要把靈魂都撕裂的痛苦,不想再過一遍那樣絕望的日子。
外面的天地那麼廣闊,她可以逍遙自在地活著,何苦要那麼累那麼絕望呢?
看到自家姑娘失神地看著帳頂,林安氏嘆息一聲,她是真看不明白自家姑娘都在想些什麼,「姑娘,把殿下給氣走了,這是何苦呢?」
就算想要逃跑,這會兒也不能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明兒只怕這裡的事情會傳遍皇宮,聖人和皇后那裡怕是交代不過去,少不得要責罰一番。
自從知道自家姑娘有這個想法後,她就沒想過清白什麼的這個問題,那不現實,皇家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奶娘,我心裡有數。」容靜秋幽幽地道,剛才的失去痛哭似乎耗去了她所有的力氣,她現在覺得全身軟軟的沒有甚力氣,就連說話都覺得困難。
閉上眼睛,她開始睡過去。
林安氏嘆息一聲,看到自家姑娘似乎睡過去了,她上前將她的睡姿擺好,然後蓋上錦被,親自守在這裡。
一旁的梅兒和林蘭兒也沉默不語,新婚之夜就鬧成這樣,她們擔心自家姑娘的日子會不好過,沒有男人的撐腰,新來乍到的她們很難展開局面,尤其還有竇嬤嬤那樣僭越的下人存在。
各懷心思的眾人看著冷清清的新房,只有一對兒臂粗的紅燭在燃燒著,時不時地發出一兩聲輕微的爆破聲,不由得在心裡嘆息一聲。
半夜時分,趙裕沉著臉再度踏進新房,林安氏沒想到他還會再回來,吃驚的表情收都收不回去。
「你們都下去吧,這裡不用侍候了。」
聽到趙裕這麼吩咐,林安氏只在退出去之前硬著頭皮道,「姑娘最近都睡不好,一直做著噩夢,所以情緒才會失控,還請殿下……」
「本皇子知道了。」
林安氏擔憂地看了眼喜床上又開始在噩夢中掙扎的容靜秋,最後只能默然地退出去。
梅兒和林蘭兒也緊隨其後退出新房。
「九殿下會不會對姑娘動粗?」林蘭兒擔心地問,畢竟九皇子的臉色是真不好看。
「瞎說什麼?」林安氏斥責了一聲口無遮攔的林蘭兒。
林蘭兒縮了縮腦袋,不敢辯駁,只能咬著嘴唇盯著裡屋看,如果姑娘大叫,她一定第一個衝進去。
正做著噩夢的容靜秋突然被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隨之而來的是落在額頭上溫柔的吻,她欲睜未睜的眼睛看不清楚是誰在吻她,但這氣息很熟悉,讓她下意識地放下心防,隨對方任意而為。
一夜無眠,聽了不少壁角的林安氏這下子是真的安心了,轉身正要去安排時,看到一個長臉婦人由眾人簇擁著進來,一看就是來勢洶洶。
聽女兒提起過新房發生的衝突,她一下子就把這人的身份給對上了號,於是上前笑道,「這是竇嬤嬤吧?怎麼來得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