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做惡夢了嗎?」
李熒藍咬了咬牙:「我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緊跟著也產生了錯覺。
「我們明天就走。」高坤說。
李熒藍探出雙臂,抱住了高坤的脖頸,把頭埋在了他的肩窩裡:「阿坤,你會做惡夢嗎?」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環境,這句話李熒藍也問過高坤,當時高坤的答案他記得,他說不會,可是那時一切似乎都沒有發生,而這麼些年過去了,自己卻深深陷於夢魘中無法自拔,但是與他同樣經歷了這一切的高坤,卻始終泰然自若,李熒藍並不是要高坤對自己感同身受,他只是想知道,這是高坤的真實狀態,還是對方也同樣在壓抑,在隱忍,在同自己一樣忍受著痛苦。
然而,高坤的回答,一如往昔。
他說:「不會……」沒有猶豫,沒有遲疑,連目光,連表情都一寸未變。
於是,李熒藍信了。
「我好想像你一樣……」李熒藍說「什麼都不怕。」
高坤躺到了李熒藍的身邊,緊緊地攬住對方,讓他貼在自己的胸膛上。
「你現在……還怕嗎?」高坤問。
「原來我也以為我已經不怕了……」李熒藍抬起眼,目光落在床頭邊那個鐵盒上,「可是現在……」一種寒冷自背脊慢慢竄起。
「別怕,」察覺到李熒藍的顫抖,高坤親了親他的額頭,唇又緩緩下移到他的眼睛,鼻子,最後落了個吻在嘴角,「我在……」
李熒藍抬起眼怔怔地望著高坤,眼睫閃爍間,仿佛有淚光一般。
「我信你……我從來都信你,阿坤,只要是你說的……」
今夜的李熒藍好像格外脆弱,那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都挑撥的高坤心頭顫動,他不由低下頭吻住了對方。
李熒藍的唇很涼,牙關都在微微的發顫,但是當察覺到高坤的吻時,他卻忍不住熱情地張開嘴,主動伸出舌頭與他交纏在一起。
這個吻很深,但是卻很軟,很綿長,直到李熒藍的呼吸又緩到急,又慢慢平復,然後整個人都安靜下來,高坤才放開了對方。
身下的人似乎睡去了,只是仍舊皺著眉頭很不安穩地感覺,高坤看著對方,輕輕地說了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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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李熒藍難得沒有賴床,高坤醒了,他便隨著他一道起了。李熒藍眼下有著濃濃地黑眼圈,明明睡了十來個小時,但面容依舊疲憊。
李熒藍看著高坤又將此地好好的重新收拾了一番,被褥等全歸位,然後一把大鎖再一次落下,鎖住了所有的痕跡。
離開的時候,誰都沒有回頭,一路順著小道,又上了後山,來到了張荷巧的墳頭。
李熒藍看著眼前那一塊被當做墓碑的小木牌,不知想到什麼,表情有點愣神,直到聽見高坤在一旁輕聲說道:「……這一次大概要離開很久,等下一回再見,就來接你……」
然後他慢慢上前,在墳邊刨了一個小坑,將手裡的這串鑰匙埋了進去……
回去的路上,李熒藍將昨天的鐵盒交給了高坤,高坤看後什麼都沒說,只把東西收了起來。
李熒藍也沒問,兩人一道飛回了u市。
這一趟行程有沒有讓李熒藍的心結解開,高坤暫時還不能確定,但是對方又因此累病了一場卻是肯定的。雖只是小感冒,但李熒藍著實被折騰得不輕,待病好透,人又瘦了一大圈,高坤正想給他好好養養,偏在這時,李熒藍卻開始了重新工作。
高坤勸了兩句自然無果,李熒藍說他之前積下了不少活計,至少得把帳還清些才能繼續清閒,而高坤能做的只有變著法子的好好照顧他。
只不過李熒藍最近大多都是在外地工作,雖說待不久幾天,但是頻繁地趕路更是消耗他的精神,連萬河都讓他下個月多安排兩天假,而李熒藍的回答是等這個通告結束再說。
他的新通告是東南三省的廣告宣傳,一周要跑六個地方,幾乎一落腳就要轉地兒,連每回出門和高坤固定的一日通話都常常因為在飛機上而錯過了,高坤總是擔心影響了李熒藍的工作,很少會主動打電話,都是李熒藍閒下來撥給他的,然這次李熒藍沒有打,所以兩人已經有兩三天沒有聯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