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天之後,夢潔突然變乖了,誰都不知道她到底為什麼,反正就是變乖了,倒不是說多有禮貌,而是能夠在很大程度上克制自己的任性和自私了,至於問她為什麼一夜之間就長大了,她則回答每個人都是一夜之間長大的。
不過她也沾染上了點臭毛病,比如整天就窩在小飯館裡喝酒,困了就睡,睡醒就繼續喝。小張哥也不管她,反正短短几天就從曾經的宅男女神墮落成了女酒鬼。
甚至在醉醺醺的狀態甚至會在大晚上去霸占老酒鬼陳拾的長椅,毫無形象的睡在那,弄得他們師徒倆修煉回來看著躺在長椅上的白夢潔大眼瞪小眼,最後只能收拾收拾在旁邊的花壇上睡。
陳拾是沒有住的地方的,他說自己不習慣睡在有頂的房間裡,他喜歡那種「天為羅蓋地為毯,日月星辰伴我眠」的放浪生活,除非真的是下很大的雨,其他時候他從不進屋。
玉衡也跟著師父,他雖然在長安巷裡有房間,但總不能讓師父睡外頭他睡屋裡,那多少有點不孝了,所以這一大一小兩個浪客劍心現在就只能坐在旁邊靠打坐來面對漫漫長夜。
「師父,你說金毛為什麼叫金毛?」
玉衡突然抬起頭問陳拾道:「下午時我就在想,那人在賣的狗為什麼叫金毛呢?」
「可能因為如果那狗叫黃毛不是很好聽吧。」
「也是,黃毛犬……嗯,有點社會了。」
他們兩人坐在大梧桐下說著很沒營養的話,這甚至比廢話還要廢話,但卻讓白夢潔清醒了過來,她用雙手用力揉了揉臉,然後起身搖搖晃晃的往小酒館裡走。
「唉,留步。」陳拾喊了她一聲:「跟你商量個事。」
白夢潔轉過頭看著他:「啊?」
「你要是有地方去就別睡在這,大晚上的,女孩子家家不安全。」
白夢潔用手比劃了一下:「這可是長安巷。」
陳拾一下語塞……是啊,這裡是長安巷,哪有什麼安全不安全的問題,他遊歷過山川大海,唯獨在這個鬧市中的小巷子裡竟真的找到了一種傳說之中的桃花源之感,一個隱藏在燈紅酒綠里的桃花源,似乎在這裡就沒有煩惱也沒有紛爭,陳拾覺得自己在這裡的時間雖然不長,但這個地方給他的感覺就是猶如一個修行聖地,劍心禪定,極容易進入無我之境。
白夢潔很快從屋子裡拿了幾瓶啤酒和兩瓶二鍋頭出來,
還附帶著一些小菜,她來到長椅上一坐,把飯盒裡的小菜一擺:「喝點?」
陳拾和玉衡都沒有錢,他們又挺要臉的,雖然小張哥從不說甚麼,但他們卻也不好總是白吃人家的,喝酒也是一禮拜打一次,而現在面對有人請客,陳拾的饞蟲早就被勾搭了起來。
他看了徒弟一眼,然後點了點頭:「整點?」
玉衡看著白夢潔帶來的菜,吞了口唾沫,自從跟陳拾修行以來,他就沒有辦法在小張哥店裡混吃混喝了,這段日子對他來說也算是苦修,雖然偶爾也會弄點錢去買點吃喝,但大部分都孝敬了師父,自己的確是過得挺苦的,光鹽水煮掛麵就已經吃了兩個月。
現在再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著實有些繃不住……
三個人就蹲在長椅旁邊吃著小菜喝著酒,然後聊著各自的故事,一直到深夜十分,而這時許薇收拾好了灶台來到窗口看著外頭還在喝酒的白夢潔,不無擔心的對小張哥說道:「她不會出事吧?」
「不會。」小張哥甚至都沒有抬頭,只是在專心的用年年的水彩筆在給她塗填色卡。
「你為什麼老是幫年年做美術作業啊?我看她的美術作業都是你做的,繡牡丹、花花、拼圖。」
小張哥抬起頭看了看許薇:「年年是色盲啊,有超過一半的妖都是色盲,她沒辦法做美術作業的。」
許薇啊了一聲:「沒辦法治嗎?」
「沒辦法,天生的。她的眼睛構造跟人的不同,沒辦法的。」小張哥說著就繼續低下頭開始填色,而他的手機放在旁邊充著電,上頭正在自動掛機打牛魔王。
「我們先回去了。」
這時周妙走了過來,她把圍裙掛在旁邊:「下禮拜就要開學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