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旅遊就讓大黃明白了自己在遮天蔽日的滾滾洪流之下究竟有多麼的無力,不管自己怎麼試圖在改變歷史,自作聰明的以為自己是棋手,到頭來卻是連棋子都不是,淨他媽當棋盤了,被人按著頭反覆摩擦,關鍵這摩擦的還不爽,光剩下疼了。
她都不用說去當什麼觀察者了,就光著幾次的嘗試已經讓他徹底對這份工作感覺到了無盡的厭煩,還不如當只死貓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無憂無慮多美好。
「我知道了,原來世界上最快樂的人就是廢物了。」大黃認真的說道:「難怪現在那麼多人不結婚,原來一旦被宿命束縛之後,人就會變得不快樂。」
張哥站在那發呆,他一直都很喜歡發呆,沒人能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但大黃大概能猜到一些,也許他就像是一頭老黃牛,會把他經歷過的故事一股腦的吞到肚子裡去,然後等到一個安靜的時刻再吐出來反覆咀嚼,這大概也就是為什麼他看上去從來不會被這些往事給刺傷,大概率就是他都一個人坐那給嚼碎咽下去了。
要不說他牛逼呢,一個人冷不丁的經歷一場挫敗也許沒什麼,但逢事就敗北,那沒有強大的心理能力真的是很要命的,但他……那是真牛逼啊。
「不是。」張哥微微轉過頭看著大黃:「我就是在想如果用松子油來炸丸子會不會讓肉里有一股松仁香味,不過松子油好像蠻貴的,這樣成本就上來了,那就不划算了。要不直接把松子碾碎了混到肉里?那松子的油性比較大,我是不是可以用它來取代肥肉丁來增加肉丸子的口感?」
「就這?你在那發呆就在想這些事?」大黃驚愕的看著他:「可是你每天不都要經歷歷史的厚重嗎?」
「它厚重不厚重跟我有什麼關係?」張哥表情特別無辜:「松仁丸子難道不好吃嗎?」
說干就干,張哥取了半斤松仁放入破壁機里打成粉末,然後取出一半松仁粉再加上澱粉、荸薺丁跟肉餡混在一起,進行簡單的調味之後就開始下鍋油炸,這裡有個小技巧那就是油溫兩百下鍋,因為如果正常一百五十度下鍋的話,丸子瞬間會讓油溫降低,這樣就會硬而不脆。
炸好的丸子色澤酥脆,因為松子的關係咬一口下去肉香混著松子的香味,還帶著荸薺的甘甜味道以及從裡頭滲出的甜津津的汁水,味道非常哇塞。
「嗯,可以。」張哥拿出筆記本記了一筆:「可能還差點,不應該加胡椒粉了,有點喧賓奪主。」
「你是不是沒放料酒啊?」大黃好奇的問道:「那不會腥麼?」
「不會,新鮮肉糜稍微加蔥姜水就行了,炸丸子絕對不能用料酒,因為炸丸子外面的酥皮一起來,肉裡頭的料酒就會被悶在裡頭出不來,會讓肉有一股不好的味道,這個是很多新手會犯的錯誤。」張哥很認真的在講丸子,明明他們在剛經歷那厚重的滄海桑田,但似乎一切對他來說都不如面前的一顆肉丸子重要。
這時外頭的風雪仍然在吹,不過雖然溫度一如既往的低,而且風雪滿城,但返回家園的人越來越多,路上也逐漸呈現出曾經的繁華來。
相比較北方,南方的復甦程度要快很多,因為零下十來度對人類來說簡直不是個事,工廠也正在逐步恢復生產,現在長江以南地區的生產力已經恢復到了天災來臨之前的百分之六十左右,而且更讓人欣喜的就是在嶺南地區,科研團隊成功育種成功,這代表著明年只要天氣不進一步惡化,一部分的生活保障就可以進行自給自足了。
不過世界其他地方的情況就不是很樂觀了,首當其衝的就是歐洲,資源進入了純消耗期之後,配額進一步減少,權貴們仍然大魚大肉的吃著,而普通人卻已經開始出現無法分配食物的情況了,而且他們因為沒有遼闊的地幅,完全沒有地理縱深,所以即便是想要自救也沒有那個條件,所以東歐、北歐等地方已經出現了人道主義災難。
針對相對富庶地區的掠劫自然也就開始了,山海界的戰爭還沒結束,那遊蕩在歐洲上空的海盜幽靈就再一次的借屍還魂了。
不過這也都不算什麼事,大黃原來還會擔心這個世界該怎麼辦,但現在她終於意識到了任何一個人在這一盤以時空為單位的大棋盤上都不過是一個小卒子,在宇宙洪荒之中也不過是塵中的塵。
697、沒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