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木。台下走上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拍了下驚堂木,還未開口,台下已然喝起了彩。祖小余高聲叫道:「楊老頭,來一個!」
楊老頭朝祖小余這裡望了一眼,微微一笑,朝台下抱拳說道:「各位父老鄉親請了,今兒咱們來說說梁山好漢征方臘的故事。」接著便將征方臘的故事娓娓道來。
水滸征方臘這一節,寫得最是悲苦沉悶,楊老頭卻能將之說得聲情並茂,明明一大把年紀,精氣神卻絲毫不遜年輕人。才說了一半,台下眾人早已喝了許多次彩。
祖小余卻聽得大為生氣,心想:「這宋江傻啦吧唧的,放著好好的梁山首領不做,非要去給朝廷當狗腿子。自己一人當孫子也還罷了,還拉著整個梁山一起當孫子。可恨魯智深和武松一世英名,敗在這等人手裡。」他感到心中煩悶,連花生米也沒吃完,就離開了茶館。
出了茶館,他才發現自己憋了老大一泡尿,急忙跑進茶館後的小竹林里,解開褲腰帶尿了起來,還沒把腰帶重新系好,就聽見竹林里有人說道:「大舅哥,早知你今日要來,我也不用受這股窩囊氣了。」
祖小餘一聽是龐獨眼的聲音,趕緊貓下腰,低頭系好腰帶,豎起耳朵偷聽。
竹林的黑暗處,又傳出一個沙啞的聲音:「妹夫這麼大的本事,都應付不了,我來了又濟得什麼事?」
「大舅哥羞死我也,我要是有大舅哥十分之一的本事,今日也不會挨打了。」龐獨眼叫道:「我已經打探清楚了,那小子叫鹿游原,據說是什麼武當派的,格姥姥的,難怪武功恁的了得。」
那男子冷笑了一聲,說道:「武當派又有什麼了不得的?也值得這般害怕。」
「是是是,武當派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哪能和點蒼派比。」
一個書生氣的聲音得意地笑道:「二師兄,原來我們點蒼派名頭這般響亮。」
龐獨眼道:「那是自然,江湖上誰不知道點蒼派的劍法獨步天下,沒有對手。」
祖小余聽在耳里,心道:「原來龐獨眼拍馬屁的功夫這麼一流。不過憑那個鹿大俠的功夫,你們幾個加起來恐怕都不夠他一頓打的,還是別去自討苦吃了。」
那書生氣的聲音接著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便幫你一回,去教訓教訓那個鹿游原,也讓他見識一下點蒼劍法的厲害。」
龐獨眼大喜過望,連聲說好好好。
「慢著,三師弟。」那沙啞的聲音道:「妹夫,要我幫你找回場子,總得意思意思吧。」
龐獨眼乾笑了兩聲,說道:「那個……大舅哥……你知道,我最近手頭緊,改天我再孝敬您,如何?」
沙啞的聲音哼了一聲,道:「改天?那好辦,你什麼時候夠意思了,我再幫你找回場子,三師弟,我們走。」話音未歇,就傳來幾聲腳步聲。
祖小余心道:「這人算盤打得精明。哼,換了我我也狠狠敲一筆,龐獨眼這種貨色的錢,不拿白不拿。」
龐獨眼一聽就急了,連聲叫道:「別別別,大舅哥,這面子我可實在丟不起,今日就得找回場子。」接著祖小余便聽見一陣窸窣的聲音,應當是龐獨眼在衣服里摸索銀子。「大舅哥,這是五十兩銀子,你先拿著。」
「五十兩?你當我是要飯的?」
「這……這……還有三百兩銀票。」
「拿來!」
「誒,你……你可小心點,別弄破了。」
祖小余心裡暗暗好笑:「這會兒龐獨眼的臉色一定精彩得很,肯定比征方臘精彩。」
那聲音沙啞的人突然笑道:「妹夫,咱們都是一家人,這麼客氣幹什麼,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嘛,那人身在何處?我一定幫你教訓他一頓。」
「這個……我也不知道,那人神龍見首不見尾……」
「廢物!」沙啞的聲音罵道:「連人在哪都不知道,報什麼仇?我妹妹怎麼會嫁給你這種窩囊廢!」
龐獨眼乾笑著,唯唯諾諾地說了一句:「太白樓那娘們也有份,她總跑不了吧,我們先去教訓她。」
「你連娘們也打不過?罷了罷了,就去這勞什子太白樓走一趟吧。」沙啞的聲音說道。竹葉突然沙沙作響,想必三個人已走出了竹林。
祖小余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