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瞪著我,問道:
「初六,你這是想當小白臉,花女人錢了?」
小白臉指的是靠著臉蛋,專吃軟飯的男人。
在哈北,這樣的男人一向被人瞧不起。
我沒等開口,就聽陳曉雪冷哼一聲。
「說別人小白臉,花女人錢。侯軍,我的錢你少花了嗎?」
話音一落。
人群中立刻傳出一陣低聲鬨笑。
兩人在一起的事,在洗浴人盡皆知。
陳曉雪表面是技師。
但偶爾也會接幾個皮肉單。
她賺的要比侯軍多不少。
天象的人背後都說,侯軍就是陳曉雪養的小白臉。
本想侮辱我的侯軍,卻把自己侮辱了。
侯軍氣的渾身顫抖。
他甚至握著拳頭,想給陳曉雪一巴掌。
但這是員工例會,他還沒這個膽子。
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
一直冷著臉,沒說話的蘇梅忽然看向我,問說:
「初六,你確定要陳曉雪給你交罰款嗎?」
我沒說話,而是從隊列中走了出來。
路過陳曉雪身邊時,我淡淡說道:
「謝了,這錢不用你交!」
接著,我便走到蘇梅面前。
「罰款我自己會交,但蘇經理您欠我的錢,是不是該還一下?」
我的口吻,聽似尊重,實則冷漠。
我話一說完。
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我,一個天象最底層的服務生。
蘇梅,除了老闆,天象她說了算。
而她居然會欠我錢?
這怎麼可能?
就連蘇梅都一臉疑惑的看著我,反問說:
「我欠你什麼錢?」
「昨晚那一萬塊!」
昨天去賭場,是用我的一萬塊買的籌碼。
最後贏的二百萬籌碼,又給了蘇梅。
我們談崩後,那一萬塊也沒再給我。
雖然,這一萬塊是之前蘇梅給我的喜錢。
但既然給了我,那就是我的。
所以,我必須要。
「呦,記性挺好的嘛?」
蘇梅嘲諷的說了一句。
但她還是打開手包,從裡面拿出一沓錢,遞給我,冷冷說道:
「一萬塊,夠了吧?」
看著蘇梅,我並沒有接過這錢,而是慢慢的搖了搖頭。
「不夠!」
我的話,讓蘇梅一怔。
明明是我說的一萬塊,怎麼我忽然又說不夠?
蘇梅的臉色,更加冷冽。
她壓低聲音,口氣生硬的說道:
「初六,你不會還想要昨晚你贏的那些吧?我都說了,昨天不過是個試探你的局而已。並且那個局,也是善意的」
說著,她又狠狠的盯著我,話語間帶著些許威脅。
「初六,人心不足蛇吞象。昨晚那個錢,你就別想了。不然,惹出麻煩,你恐怕要吃不了兜著走!」
或許在蘇梅眼裡。
我不過是個會點千術,但又貪得無厭的人。
我當然不稀罕和她解釋。
「不是這個錢!」
我說道。
「那還有什麼錢?」
蘇梅不解。
我們之間的金錢往來,也不過這兩次而已。
蘇梅實在想不通,她還欠我什麼錢。
「打車錢!從你帶我去那個場子回去的打車錢,我花了八十七。這個錢,應該你出」
蘇梅頓時無語。
我的話,讓她覺得荒唐的可笑。
我可以用一萬籌碼,兩把牌就贏到兩百萬。
也可以揮手之間,便拒絕她百萬年薪的邀請。
但我卻在斤斤計較,和她討要這不起眼的八十幾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