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多說,只是插了一句嘴道:「素聞思結部勇士驍勇非常,此番能夠與貴部勇士並肩作戰乃某之幸事。宵小鼠輩,竟敢撩虎鬚。」
思結英才笑著作揖離去了。
陳青兕待思結英才離開後才道:「黃都督,朝廷對待敵人的手段四夷皆知,漠北賊寇必是孤注一擲而來。他們人數眾多,風頭正盛,可謂銳氣十足。我軍兵少,不妨暫避鋒芒,待時機成熟,尋機出戰。」
黃河壽卻是哈哈大笑:「先生從未經歷戰陣,並不知道戰場上的門道。看起來賊人五萬,來勢洶洶,但在某看來,不過是烏合之眾罷了。先生可知戰場上最關鍵的是什麼?」
陳青兕並不答話。
黃河壽的態度強硬,顯然與他的說詞相反,跟他做無謂的爭鬥沒有意義。
黃河壽自問自答道:「是鎧甲,故而在我朝不禁刀劍槍棒,對於鎧甲卻是三令五申,不得藏私。徐凱敢對外私售萬斤鑌鐵,千百刀槍,卻不敢私售一副甲具。草原人身著的皮甲如紙糊一樣,我們的甲具卻能抵擋大多攻擊。故而我軍面前,甭管他們的數量幾何,兩倍五倍十倍,都如草芥一樣。」
黃河壽說道:「先生可知永徽六年,鷹娑川之戰?西突厥兩萬人,右屯衛將軍蘇定方手上不過五百人,直接破陣,掩殺二十里。現今我有兵六千,還有思結部助陣,對區區五萬雜碎,還用得著暫避鋒芒?說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丟了我軍威風。」
黃河壽語氣中充滿了自豪自傲。
陳青兕甚至有些無言以對。
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候的唐軍面對任何敵人,不管對方數量多寡,都能生出蔑視的態度,將他們如螻蟻一樣碾碎。
就因為這種刻在骨子裡的強硬態度,唐軍在這個時期打了很多匪夷所思的神仙戰。
似乎在唐軍的字典里就沒有怕字,而且帶頭衝鋒的永遠是穿著明光鎧,向四方敵人老子在這裡有本事來乾的大將級別人物。
黃河壽顯然也是如此。
陳青兕不確定黃河壽能不能硬剛掩殺而來的六萬賊兵,但他卻不願意賭這個概率。
失敗的代價,黃河壽承受的起。
陳青兕承受不起。
黃河壽這樣的人物,他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打贏了,名垂青史,黃河壽不遜乃父,牛逼。打輸了,碗口大的傷疤一個,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至於輸了以後,會是什麼結果,靈州百姓會不會被劫掠屠戮都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陳青兕卻不能讓靈州的百姓陷入這種博弈之中。
「敵情未明,在下不同意草率出擊!」
陳青兕毫不退讓。
第十七章 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