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妖怪!」
那中年道人面色發白的看著六耳,不住擦拭額間冒出的冷汗,這個毛臉雷公嘴的修士毫無疑問是個妖族,雖然對方沒有刻意的釋放自身威壓,然而,就是這無意間流露出的氣息,就足以令他心驚膽戰。
絕對是仙階,甚至不是一般的地仙和真仙。
中年道人暗自揣測,從懷中掏出一枚玉符掛在腰間,道人向前一步,躬身行禮道:「小道玉林見過這位上仙。」
『上仙?』這個妖怪也是神仙?眾人面面相覷,連忙把軟到在地的農戶扶起,捂住了他胡言亂語的嘴巴。
六耳掃了眼道人的掛飾,笑道:「你是崑崙仙宗的?」
道人心中鬆了口氣,既然對方認得這個東西,那他就放心了,要知道,但凡遇到玄門修士,這枚玉符和他背後的崑崙可是無往不利的存在。
道人躬身道:「小道乃是玉虛門下二十三代弟子,不知上仙.....」道人試探的問了一句,目光下垂,不敢直視六耳。
混跡洪荒數萬年,什麼樣的場景沒見過,六耳自然明白對方意圖,回頭看了眼遠處的周白,想到了一件他一直以來都想不明白的事情,隨即嬉笑道:「姜老頭立派的時候,我也曾去觀禮,殊不知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可還在?」
道人身體一僵,哭喪著臉道:「前輩還是別拿小道開涮了,師祖早在三千年就已經重入輪迴,回歸祖門了。」無論對方說的是真是假,對他來說都不是好消息,如果是真的,那就說明他適才衝撞了前輩高人,如果是假的.....那就說明這個前輩高人和崑崙玉虛派的淵源不是善緣,而是仇怨。
「回闡教了?」六耳聞言冷笑道,「難怪這麼多年我一直找不到他,原來是回家找靠山去了。」得知了姜尚的消息,六耳擺了擺手道:「流沙河裡面的東西不是你可以招惹的,小心騙不到錢連命都搭在這裡,到時候就算姜尚在,也不敢給你出頭。」
「小道明白,小道明白。」見到六耳沒有暴起發難,道人連忙帶著身邊的農戶們倉皇而逃,就連回頭再看一眼的念頭都不敢升起。
六耳看向西南的方向,滿臉不屑的啐了口口水,轉身走向了周白。
「你和姜尚有因果未了?」
兩人走了半晌,周白突然問道,語氣中有幾分好奇,也有幾分莫名的意味。
六耳搖頭道:「我本人和他倒也沒什麼恩怨,整段封神時期,我一直隱蔽暗處,不敢涉局。」六耳頓了一下,補充道:「聽說袁洪被姜尚暗害,我們四人雖然素不相識卻有命脈連接,他隕落的時候,我心生感應,悲苦莫名。心底一個聲音不停的告訴我,要我為他報仇。」
六耳長嘆一聲,撓了撓頭,幽幽的說道:「可是我的本命神通告訴我,他死了,對我們有好處。」
周白聞言一愣,這件事他沒有聽六耳提起過,也不曾在封神演義亦或是西遊中看到過,心中靈光一閃,周白回想到前世某些小眾文里提及的推測,驚疑道:「某不是混元四猴,四人都在則為殘缺,只剩一人方才圓滿?」
六耳心神一顫,喃喃道:「混沌魔猿.....」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下來,主要是一向坐立不安的六耳變得沉默,以至於原本喧鬧的氣氛開始有些清冷,直到一縷劍氣從天划過,在身旁的流沙河中掀起一道巨浪,方才把陷入沉思的兩人驚醒。
身為『劍修』,周白對劍氣自然最為敏銳,然而眼前的無形劍氣卻好像是幻術模擬的一般,只有劍的鋒利,卻沒有氣的內斂。
不遠處一塊石碑引起了兩人的注意,兩人走近後才發現,只見石碑高約六尺,一臂寬厚,上面書寫了幾列小字,『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鵝毛飄不起,蘆花定底沉。』周白心下瞭然,這裡應該就是捲簾大將的洞府所在了。
雖不知石碑是何種材質,周白卻感覺到了莫名的熟悉感,就像是在什麼地方見過這種石料一般。
而吸引兩人注意的,便是石碑上還未徹底散盡的縹緲靈氣。
六耳輕輕的敲了敲石碑,不禁笑道:「沒想到在這裡也能遇到後天靈寶,只可惜我不喜歡月鏟。」說罷一把抱起石碑,丟向了身旁的流沙河中。
天空中的劍氣還在不斷落下,其間夾雜的這塊石碑也隨著割裂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