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楚每一個字符的尾音都拖得老長而擲地有聲。
「別口是心非。」何佑禹置若罔聞。
何佑禹耍無賴又不講理,尤翹楚簡直不想理他,催促著他:「騎前面去。」
何佑禹不聽,尤翹楚就兀自加速騎他前頭去,何佑禹緊緊跟上。
好似自熟識後尤翹楚和何佑禹便是你追我趕的狀態。
他們後來在附近的一家壽司店停下來,是江則曾提過的那家新開不久的店,聽說店長親自去日本專門學過一段時間,店面不大,這個點已沒什麼客人,偶爾進出一些附近的居民,但都打包帶走。
「你要是不開心就說出來。」何佑禹又纏上尤翹楚。尤翹楚每每這時都會由衷的感慨一句,怎麼能有人這麼招人煩。
「我沒有。」尤翹楚不想多說,也不想爭辯。
「沒有你一晚上悶悶不樂,喪著個臉。」要是信了尤翹楚的鬼話,那就不是何佑禹了,他就宛若自說自話般猜測起來,「你男朋友又惹你生氣了?」
尤翹楚對他絕口不提。
何佑禹作罷,她不想說,他也不多問,他們幾個人在空桌前圍坐一圈,尤翹楚整晚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延續到了此刻,何佑禹曲著食指敲了下她面前的桌面:「想吃什麼,我幫你去點。」
尤翹楚對著面前的菜單愣神了好一會,來來回回地看也沒個結果,最後把菜單還給他說了句:「隨便吧。」
何佑禹和林越幫她們點好想吃的東西回位後,他們一致插著吸管喝面前的飲料,百無聊賴的環視了一圈店內的裝潢,背面的牆上掛著好些張老闆在日本當學徒的生活照亦或作為遊客的風景照,單只有尤翹楚乾巴巴的等著,神色呆滯地聚焦在空蕩蕩的桌面上。
「我想分手了。」語氣平淡,目光仍舊機械木訥。
大家一致把關注點拉回來,彼此眼神在空中交匯了下,時一錯愕了一會確定自己沒聽錯後輕聲問她:「怎麼了?」
「就是覺得沒意思了。」尤翹楚表情仍舊寡淡,她攪了攪玻璃杯內浮在面上的冰塊,用吸管把它們一個個往杯底戳下去,很快又倔強地浮上來,如此反覆,過了一會,「談戀愛挺沒意思的。」
他們幾個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回話,又正巧老闆端來了他們的壽司套餐。
尤翹楚突然從包里掏出手機,打開聊天界面,毫不遲疑地輸入幾個字,立馬點擊了發送,時一坐在她旁邊看得真切。
「我們分手吧。」
「好。」秒回。
尤翹楚很乾脆地鎖屏,直接把手機揣進兜里,從桌中間的一大盤壽司里用筷子夾了個最靠近自己的,整個兒塞進嘴裡,鼓著腮幫子咀嚼。
「你別想不開噎死自己。」何佑禹示意她喝口面前的飲料,沒人跟她搶吃的。
尤翹楚惡狠狠地瞪回去。
尤翹楚並沒有多傷心難過,她只是忽覺悵然,就算一開始自己萬分看好也擺脫不了分手的結果,她也不明白當初是什麼原因讓她盲目自信地覺得他們能走很遠。
但說完她整個人的確輕盈了許多,吃起壽司來也悠哉悠哉的,沈適毫不猶豫的「好」字減輕了她一晚上的負罪感。
你似是自嘲又似是自我安慰,嘴裡塞著的壽司還沒完全吞咽就含含糊糊地說:「可能下一個最好。」
有些事礙於還有林越和何佑禹兩個男生在場,尤翹楚沒當面說開。
「那我爭取爭取。」何佑禹突然接茬。
除了尤翹楚,其餘三人都一致把目光投向何佑禹,瞳孔里摻著半分意外與半分疑惑。
尤翹楚從不覺得從何佑禹嘴裡說出的話值得她仔細聽,只覺得他說什麼都是犬吠,胡言亂語,一點兒都不著調,所以他說什麼她都自動過濾,自己該幹嘛幹嘛,就像現在,他說他的,她全然事不關己,右手又夾起了一塊壽司放到嘴邊小心的咬著,左手兜在下巴處,生怕咬散了一會掉桌上,不過好在另一半壽司「識趣」的被木筷好好地夾著。
「爭取成為那個最好的。」何佑禹語調輕鬆自如與平日裡的任何一句話都毫無二致,他看向了沒專心在聽的尤翹楚,看準了她筷子上被咬過的另一半壽司,微微起身,越過圓桌,目標明確地伸向尤翹楚即將進嘴的壽司,直接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