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已經在預備了。」
江北指尖發白,狠狠攥著手機,隨後拿起車鑰匙下樓直奔醫院去了。
山里氣溫轉涼後,一向不怕冷的聞煙忽然開始咳嗽,接連好幾日都不見好。
開始幾天,她喝了很多熱水,不見好轉。
後面開始吃藥,效果一般。
連著咳嗽了十數天,那嗓子就跟嘎嘎的鴨子一樣,聽起來暗啞難受。
白天還好些,沒課的時候,她就坐在廊下曬太陽。
最難受的還是晚上,她在上鋪咳嗽,睡在下鋪的藺程程就像在躺在自動按摩床上。
終於在藺程程忍受不住的時候,開車帶她去了縣醫院。
聞煙靠在座位上,閉著眼睛沒有說話。
「虧你還是個醫生,生病就該去醫院。哪有像你這樣的,煙煙,我就納悶,你是不是許過什麼願?」
聞煙本來不想理她,依然是那副懶洋洋的神態。
「煙煙,你悄悄告訴我,是不是像電視劇里那種,信女祈願,如能達成,此生食素,絕不殺生。」
忍無可忍的聞煙起身瞪了她一眼,「去你的。就算那樣,也該是病後生抗,絕不服藥。」
就是那種,寧死也絕不碰藥石。
聞煙坐直些,打開保溫杯小口喝著水,她的嗓子又干又癢。
就像吞進去一大團棉花,咽不下去,也咳不出來。
「煙煙,有時候說不清你這是作還是倔。」
縣醫院很快就到,意料之中的,抽血化驗。
藺程程跑前跑後又是繳費,又是排隊。聞煙坐在半舊的椅子上,看著自己好朋友為自己忙碌著。
從她倆半年前到了這裡,藺程程變化是最大的。
性格,穿著,打扮,都跟以往在衡江那個藺程程有很大不同。
可聞煙還是一眼,就能從人群中快速地捕捉到她。
從手術室離開的江北給患者家屬交代完,才慢慢地走回辦公室。
這會兒已經過了中午的飯點,護士長陳姐給他送過來加熱好的盒飯。
還有她從自己家帶來的小小的餐盒。
「先吃飯吧。」
江北道了謝,在屏幕上打字的手指停了停。看著淺粉色的餐盒,「這是?」
陳姐笑著說,「煙煙從溫縣寄來的當地特產,我在家煮好的,你嘗嘗。」
聽到這個的江北帶著隱藏不住的喜色,就連眉宇間的疲憊都消散不少。
「最近,有聯繫嗎?」陳姐多問幾句。
江北坐在沙發上,手機扣在茶几上,「有,最近都挺好。只是,只是。」
說到後面這些,江北有些尷尬。打開飯盒的手,也停了。
「陳姐,聞煙爸媽對我,是不是真的很失望。」
「主任,聞家不是跋扈不講理的人家。可話說回來,沒有父母能忍心看著自己孩子無故受那麼多苦。」
江北剛起的喜色再次不見,「我知道。」
陳姐走後,江北看著溫縣的特產發呆。直到剛加熱的盒飯,再次溫涼。
反扣著的手機再次拿在手中,他找到聞煙的頭像,撥了出去。
這時聞煙坐在門診剛紮上針,手背上的刺痛和冰涼感讓她有些難受。
反應變慢的聞煙什麼都沒想,就接通了電話。
一時間,各自的手機屏幕里出現的都是苦不堪言的八點二十狀。
「你怎麼了?」
「你怎麼了?」
第90章 窺見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