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後視鏡看到凝眉看著他的白少川,張虎繼續道:「我修成人形後不久便被特部收留,隨後被派往異城駐紮。到現在為止,已經過了一百多年。而這一百多年中,我從沒有做過偽裝,也沒有換過身份。可異城中的所有認識我的人都好像沒有發現異樣,接受的理所當然。」
他嘆了口氣,幽幽道:「警局裡的所有人也被異城同化了。為了行事方便,警局中的所有職位都換成了特部的人。這就是為什麼異城被上面拋之腦後,卻是特部駐紮人員最多的一個地方。」
「你們是想,在所有的一成不變中,留下唯一能有變數的東西?」白少川一針見血。
「是。」張虎點頭,「被派往這裡的特部人員大部分不是人類,也正因為這樣,我們才能不被影響。可日子久了,難免思想會被同化。所以在外界不知道的情況下,我們一直與特部總部保持著聯絡。除去為了互通消息外,就是為了接受新鮮訊息來讓自己保持清醒。」
白少川沉默了一下,看向身邊的白曉:「曉曉,你看出什麼了?」
白曉托著下巴想了想:「有人催化了整個城市的惡念,所以城市中的人們不想讓外界來打破這種平衡,選擇彼此之間自我消化。如果沒猜錯的話,城裡的大小衝突應該從沒有停止過,對吧?」
張虎張了張嘴,驚訝地看著白曉:「是。幾乎每天都會有械鬥和衝突,不過倒是沒出過什麼人命……」說到這裡,張虎突然一頓。
在白少川疑惑地目光中,白曉突然笑著接下去:「可就在最近,突然有了改變。」
「……」張虎點頭:「幾天前開始,斷斷續續有人被殺。沒什麼規律,看著像是重度心理疾病患者的手段。不過大家都覺得這是遲早的事情,所以雖然一直在查,但都沒有多想。」
「不是遲早,而是突然。」白曉打開車門走下去,淡然道:「躲在異城的那個東西,在急迫的吸食更強大的力量。」
白少川若有所思地看向他,只看到白曉微微點了下頭。
特部的人似乎受了交代,並沒有來多問關於兩人想要做的事。礙於異城的排異,他們將兩人的住處直接安頓在警局後院的宿舍內。
白少川反手將門鎖死,抱臂站在牆角道:「真的是檮杌?」
白曉聳聳肩,笑眯眯地把變成巴掌大小的九尾從口袋裡拎出來。
九尾似乎十分不習慣這種差異,鬧脾氣一樣用尾巴抽了抽白曉的掌心,才不滿道:「叫本座何事?」
「你讓我們來,到底是為什麼?」白曉戳了戳它的身子,隨手將它放在桌上,抽過椅子坐下。
「你們不都已經猜到了,作何還來問?」九尾翻了個白眼換方向趴好,用屁股對著兩人:「就是你想那樣。」
白少川似乎想到了什麼,看看九尾又看向白曉:「檮杌已經醒了?」
「我覺得,與其說是醒了,不如說……應該是一直都沒有沉睡。」白曉支著臉說出自己的猜測:「混沌在封印中沉睡,甦醒後只敢找到一個引子作為引導。可異城這麼大,又已經維持現狀百餘年,檮杌即便是上古凶獸,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能耐。更何況檮杌的惡念在於自身,不可能短時間內同化周遭的環境。而現在的異城,明顯是受了什麼影響,到處都是被催發的惡念。異城排外,不止是因為拒絕改變現狀,而是檮杌在背後控制著他們拒絕一切可能改變的因素。」
「上古凶獸……就算有靈智,也不可能有這麼多顧忌吧?」白少川不解:「異城中唯一能有反抗力的只有特部的人,可那幾個,應該也不夠給檮杌塞牙縫的。難道……是怕天譴?」
「這是其一。」一直沉默著的九尾突然道:「凶獸在封印中沉睡許久,驟然醒來定然是有原因的。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加上封印的桎梏,讓它們不敢輕舉妄動。不過除此之外,檮杌費盡心思催發異城惡念,並且為了不讓外界察覺而特地搞出這麼多遮掩手段將異城封鎖,除去某些不為人知的原因外,還有一點……」抬了抬眼皮,它看向白曉:「那就是,檮杌曾經被人重傷毀了根基,直到現在也沒能恢復。它的力量,並不足以抵禦任何變數。」
「所以這百餘年來,一直費盡心思將異城封鎖,催發整座城的惡念,只是為了療傷?」白少川恍然,隨即又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