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將李虞踩著剎車的那隻腳按下去了一點。
此刻我無法感受到任何事,全身心都只在他的腳上。我用盡所有的力氣,將他的腳壓到了底。
汽車猛地停了下來,但由於之前的車速太快,它還是衝出路口後才堪堪停下,並撞到了已經出來的卡車上。
不過,這種程度的撞擊比起之前已經溫柔了太多,至少,李虞只是損失了一些錢,而在這場車禍里,並沒有人受傷。
我不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因為我感到好累,因此睡著了。
這一覺與其說是睡著,不如說是昏迷。我陷入了徹底沒有感覺的真空,仿佛連意識也失去了。
醒來也是突然的,我突然間睜開了眼睛,漸漸才恢復了意識。
我當然還是在病床上,我感覺我的身體就像被壓路機碾過似的,仿佛全身都碎了,全身都在痛。
我的脖子很痛,因此我沒辦法動頭,但可以從餘光看到病房裡有人,是李虞。此刻他正坐在我的病床旁的椅子上,手中捧著一本藍色的,扉頁上畫著讓人不明覺厲的奇怪符號是紙質書。
我想叫他,卻發不出聲,只能就這麼看著他。
幸好李虞很快便放下書朝我看了過來,見我睜著眼睛頓時傾身過來,問:「感覺還好麼?」
我左右動了動眼睛,想以此來表示我不好,很不好。
李虞說:「我去請醫生來。」
來的仍是劉醫生,他檢查了一番,對李虞說我的情況目前很平穩,各項指標都很好,但當李虞告訴他我似乎動不了時,他委婉地表示這事可能需要請吳霽朗來。
劉醫生走後,李虞對我說:「霽朗因為搶救你撕裂了傷口,情況不太好,現在他剛剛休息。我認為,還是先請藍仙兒來看看你的情況。如果你覺得可以,就眨眨眼,如果不行,你就左右看看,我去請霽朗。」
我當然選擇眨眼。
藍仙兒好像就等在門外,李虞給阿一撥了通電話,她便進來了。
她進來時滿臉欣喜,問李虞:「她終於醒了嗎?」
李虞點頭,說:「她的脖子似乎動不了,身體看樣子也不舒服,你快來看看她。」
「這我不知道啊,」藍仙兒撓頭道:「我不是把家族志給你了嗎?你找到原因了嗎?」
李虞拿起那本藍色的書,說:「找到了一些……我不知算不算是原因的內容。」
藍仙兒大感興趣,問:「是什麼原因?在哪裡?」
李虞皺起眉頭,看著她問:「你自己的書你不知道麼?」
「裡面很多內容我都看不懂……」藍仙兒害羞地望著他,說:「其實就連現在我知道的這些,都是我父母告訴我的。這裡面的文字真的太難了,我根本就看不懂。」
李虞瞟著藍仙兒說:「因為這裡面使用的很多文字已經失傳了,不過即便如此,有點文化的人也應該可以猜出來大半。」
藍仙兒並不為他的挖苦而生氣,而是吐了吐舌頭,笑著說:「可是我看三行就覺得頭好暈,好煩躁。反正你都看懂了,不如就給我講講嘛!」
李虞又白了她一眼,隨後低頭翻了翻那本書,沉吟片刻,說:「這裡面寫了,當身體被靈入侵的時候,原本的靈只要不是破碎,就會依靠和身體之間的聯繫擠走入侵者。當原本的靈稍有破碎時,這種自然方式會失效,但可以通過控靈師的干預來幫助剝離入侵者。但有一種例外情況,是入侵者為特殊的靈,它可以吞噬原本身體的靈,這種吞噬無法通過自然手段阻止,不可逆,如果不進行干預,則會使身體原本的靈徹底消失。但是控靈師絕對不可對此進行剝離,因為儘管入侵的靈可以被剝離出來,但吞噬行為已經將兩個靈聯繫在一起,身體原本的靈也會被拉出來,這時,身體有極高得風險會死去。所以,控靈師只能對被吞噬的部分進行切割,以拋棄自身一部為代價阻隔這個危險的靈,這個過程,可以用外科醫生的截肢手術來類比,風險卻比截肢更大。」
藍仙兒頻頻點頭,「那天的確就發生了這種情況,我發現她的靈也被拉出來了!而且她暈過去了。我拼命想塞回去,可無濟於事,如果不是你突然衝進來,那天她的靈就也會被塞進鏡子……」
在她說話的期間,李虞的臉色越來越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