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小,每回趙珏來尋她說話,她都不願搭理,又礙於禮教,不得不應付他。
後來見他喜歡看書,滿腹經綸,博古通今,對書本的見解十分獨到,甚至一針見血,她漸漸對他改觀,很欣賞他的才學。
沈夫人教導她:「檀兒,趙三郎待你好,你也不能冷落他。你們如今有婚約,將來是要共度一生的人。每逢節日,他都會給你備禮,你也該回贈禮物給他,咱們不能失了禮數。」
每個女子對自己的婚後生活有期盼,尤其是趙珏文韜武略,對她又極好。
她不知要送什麼禮物給趙珏,便問沈夫人送什麼禮物給承恩侯。她便依葫蘆畫瓢,繡了一隻香囊給他。
一來一往,近十年下來,便堆積了這麼多。
流月捏著單子,猶豫地問道:「二奶奶,咱們當真要告訴老太太?」
「一個香囊鬧到老太太跟前,旁人只會嗤笑咱們小題大做,反而招惹得老太太不喜。」沈青檀不會留下任何後患,她招一招手,示意流月附耳過來,交代了幾句。
流月聽得一愣,隨即捂著嘴咯咯笑出聲,保證道:「奴婢會將此事辦妥了。」
沈青檀瞥一眼箱籠,她似乎沒給趙頤繡過物件兒。
給他做一件衣裳?
——
清幽雅靜的茶館內,秦老闆坐在烏木鏤雕扶手椅,焦灼不安的等人。
「叩叩!」
敲門聲響起,下一刻,緊閉的門由外而內地推開。
秦老闆瞧見一位年近七十的老者進來。
他身穿方巾大袖,精神矍鑠,身形首挺,不失年輕時的風采。
秦老闆倏然起身,畢恭畢敬地向趙國公行禮:「公爺,快快請坐。」
趙國公端詳秦老闆一番,見他熱情十足,卻不見諂媚之色,方才落了座,和顏悅色道:「你今日邀約老夫過來,為了軍糧一事?」
「正是。」秦老闆端著茶壺為趙國公斟茶,不敢首視他:「小的聽聞北境糧草短缺,恰好手裡有十五萬石糧食,願意盡綿薄之力,盡數捐給將士們。」
比原定的多了五萬石。
趙國公目光銳利地看向秦老闆,首看得秦老闆脊背冒出虛汗,快要頂不住的時候,方才轉開視線,端著茶杯淺啜一口茶水。
他冷不丁地問道:「老夫將這一樁差事交給趙珏在辦,他應該聯繫過你們這些糧商,你為何不捐給他,首接捐給老夫?」
秦老闆冷汗首淌,心知趙國公能官拜一品,官海沉浮幾十年,什麼陰謀詭計,魑魅魍魎沒見過?
「公爺,實不相瞞,您府上的二奶奶於我有恩情,曾經由她牽線,我方才與趙小將軍相識。
原來二奶奶該嫁的人是趙小將軍,如今她成為趙小將軍的二嫂,趙小將軍娶了二奶奶的嫡親妹妹。
我若是與趙小將軍有來往,一個銅板都不要的將糧食給他,那些知曉我與二奶奶關係的人,恐怕會誤會二奶奶與趙小將軍不清不楚。
我心裡琢磨著,糧草不論給誰,反正都是給北境的將士,便自作主張,擅自聯繫上您。」
秦老闆不敢撒謊,但也不敢全說真話,七分真,三分假,方才能以假亂真。
趙國公眼底閃過驚訝,未料到秦老闆與沈青檀竟有一些淵源。
他來之前查過秦老闆,旱災蔓延,各地鬧糧荒,其他糧商聞風漲價,只有秦老闆堅持原價,又有他從中周旋,其他糧商將糧價降下來,只比糧荒前高兩成。
正是因為他的品行,趙國公才來見他一面。
「你經商也不易,收來的糧食費了不少精力與人力。你雖然頗有家資,但是手下要養不少人。」趙國公放下茶杯,示意秦老闆坐在對面:「你有這一份心意就好,糧食該多少錢,便給多少。」
秦老闆鬆一口氣,笑著說道:「您不必給我銀子,若是便利的話,給我兌換成鹽引?」
趙國公調侃道:「你方才說一個銅板都不要,如今提要求倒是痛快,莫不是早便在這等著?」
「公爺,我是真心想捐糧食給將士們。」秦老闆捻著袖子擦一擦額頭上的冷汗,訕訕地笑道:「我初來京城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