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她這邊沉默的時間太長,夏黎音也敏銳地覺察了不對:「燁廷?」
殷瀾深吸一口氣,正打算回復,又一條消息已經跳出來了:「你……是殷小姐嗎?很抱歉,因為我今天剛回來,所以燁廷喝得有點多,又得麻煩你照顧一下他了,不過你放心,我和燁廷已經商量好了,以後這種事就不用麻煩你了。」
殷瀾盯著這一段話,只覺得離譜又荒唐,甚至生出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真是好客氣又禮貌的語氣。
要是沒有記錯的話,祁燁廷,好像是她的丈夫吧?
怎麼聽夏黎音的語氣,倒像她才是女主人,而自己只是個負責照顧人的保姆?
殷瀾扯了扯嘴角:「夏小姐好像對,別人、的丈夫,格外關心?」
這刻意加的幾個逗號,這似乎著重強調的語氣,是在提醒自己什麼嗎?
夏黎音忍不住咬住了一口牙。
不過很快,她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
勝利的人從來不需要和敗者計較什麼,他們不過是因為自己的失敗才發出了覺得命運不公的牢騷而已。
眼中再次浮上點點從容的笑意,她佯裝驚訝:「離婚的事……燁廷還沒有和你說嗎?啊也對,他今天醉成那樣忘了也正常,總之殷小姐,很感謝你這幾年來能夠陪在燁廷身邊,我也沒有要破壞你們婚姻的意思,但是凡事講究先來後到,你說對嗎?」
「你應該也能看出來,燁廷他並不喜歡你,殷小姐,何必把一個不愛你的人強留在身邊,這不是作踐自己嗎?在一段感情里,不被愛的那個才是第三者,大家都是女人,我們應該互相體諒的。」
茶香濃得有些讓人泛噁心,殷瀾嘲道:「所以夏小姐口中相互體諒的方式,就是犧牲自己去當一個小三,然後解救並不幸福的原配妻子?」
或許是被「小三」兩個字深深刺痛,夏黎音惱怒道:「殷瀾!你要明白我和燁廷才是彼此的初戀,而你,只是他因為在失去我之後的消遣,你不過是個替代品罷了!」
「所以呢?」
殷瀾一雙眼眸深沉,「只要結婚證上的不是你,你就永遠都是第三者,可恥的,第三者。」
說完,她就重重地把手機丟到一邊,像是被瞬間抽掉了骨頭,將自己深深地陷進了沙發里。
手機又連著響了好幾聲,殷瀾都沒有搭理。
她轉頭去看祁燁廷,男人眼眸輕閉,呼吸綿長,眉眼也顯得柔和。
三年悄然過去,他早已褪去了少年時期的桀驁和鋒芒,身上多了穩重內斂,但是依舊不變的,是他的容貌仍然俊美驚人,讓人不管看多少次,都少不了不自覺淪陷的命運。
「雲……」
唇間不禁溢出一個字,不過殷瀾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麼,眼中掠過一抹懊惱,將還沒來得及說出來的內容盡數咽了下去。
這一夜睡得並不安穩,夢裡,殷瀾又回到了兩人的婚禮。
當時鎂光燈打下來,俊美的男人身披燈光站在自己面前,迷幻的燈光模糊了他的面容,殷瀾滿心滿眼只有他眼尾那顆淚痣,聽見溫柔的聲音傳進耳朵:「瀾瀾,我發誓從今天起只愛你一個人,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殷瀾看著他,輕聲道:「那你答應我,永遠不離婚。」
男人聲音溫柔:「那是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