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迎著馮束青而去,眼中似乎根本沒有匣中飛起的那道劍光,她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落在馮束青手中的那柄歡呼雀躍的劍。
她的左手往前伸出,左手之中似乎根本沒有劍,但頃刻間,一道若有若無的霜色已經迸發出來!
寒意直刺咽喉。
馮束青的心跳都似乎已經停止。
他從未見過這麼快的一劍。
真實的劍似乎將劍光都甩在了後面。
但是他出劍在先,這四十一載養出的劍帶動的劍意和氣流時刻在提醒著他,對方的這柄劍劍身很短,他的劍應該能夠更快的到達對方的血肉。
所以不需要改變什麼,而且在對方如此的選擇之下,也來不及改變什麼。
裴雲蕖努力的睜大眼睛。
她感到了恐懼。
心臟不自覺的劇烈跳動。
然而她看不清什麼,只看到兩道人影和兩道劍光似乎交錯而過。
啪的一聲。
裂成兩半的劍匣徹底的炸開,變成一條條的絲縷。
陰十娘就在馮束青的身體左側站住。
她雙手垂落,雙手空空。
馮束青的劍垂落下去,劍尖落地,發出叮的一聲。
「結束了?」
裴雲蕖這個時候是不知道兩個人的勝負的,她只是慢慢看清楚,馮束青的咽喉上有一點紅印,不是傷口,就像是被人用力按出了一個印記一樣。
接著她才發現自己背心全是冷汗,就像是有很多蚯蚓在沿著她的背爬下去。
然後她發現顧留白在自己身前兩步的地方。
「你到我前面去做什麼?」
她下意識的說了這一句。
「看得入迷,不由自主的走了兩步。」顧留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總覺得走近點才看得清楚。」
裴雲蕖突然有些心虛。
她發現顧留白是在說謊。
因為好像不是顧留白往前走了兩步,而是自己方才往後退了兩步。
這混賬東西敢騙人!
但剛剛那劍意襲人,自己竟然下意識就往後退了,他竟然一動不動?
馮束青臉上無悲無喜。
劍技之根本無非是劍意、內勁、血肉骨骼和劍之配合,方才那一劍,雖然是對方欺騙了自己的感知,血肉和骨骼的變化讓劍鋒更快到達,但說起來簡單,要做到運行之間順心如意,那種面對自己的劍都心境穩定到了極致的境界,卻非常人所能企及,所以即便再戰一次,結果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真正廝殺起來,死的註定是他。
這一戰他雖敗,但他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見到了自己和霜劍之主的差距。
「多謝!」
他再次對著陰十娘誠懇致謝。
「虛名非我所欲,更不喜出劍給那些貴人看。」陰十娘平靜說道:「接下來你若是受那謝氏指使和我比劍,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馮束青點了點頭,他修劍四十一年,到了此時,卻真正圓滿,了卻心愿。
這種心境,恐怕眼前的陰十娘是能夠體會的。
若不是她今夜到來,那他即便按照謝氏的指使陰謀詭計贏了她,那餘生都會屈辱不安。
「你先前是要替謝氏演戲,背負虛名,但現在要為我演一齣戲。」陰十娘道:「我想讓人以為我比劍死在了這座城裡。」
馮束青認真應允:「好。」
「果然如此!」裴雲蕖不知是不是渾身冷汗的關係,到了此時她還覺得渾身冷颼颼的,好像浸在冰水裡一樣。
那許推背找的女屍,果然是要造成她死在這座城裡的假象。
按照陰十娘這說法,估計是比劍之中假裝中上一劍,然後用什麼法子掩人耳目,留下那具屍體。
裴雲蕖直了直身子,想要往前走兩步,但突然發現自己渾身的血肉都有些過於緊繃。
這種級別的戰鬥,原本以為要打上一陣,沒想到是一眨眼就能分出勝負,根本看都看不清楚。
然而那種劍氣威壓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