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起分家了。我都覺得愧對你呀,這偌大一份家業就敗在他們倆手裡了,現在的公司快他媽的成了鄭懷仁那個王八羔子的了」。
說完了,兜里摸出煙來扔在劉傳耀面前,說「跪在這給我好好想,啥時候想通了啥時候回去,好好想想你現在做的這些,能不能分出個輕重緩急」。
轉過身來,對劉蕾和肖桂芹說「走,咱們走」。
劉蕾想說什麼,肖桂清看出來了,立即說「小劉,你今天啥也別說,別慣他那些臭毛病」。說著,從肖桂芹手中奪過鐵杴,舉起來向劉傳耀身邊投過去,鐵杴插在了劉傳耀身邊的墳上。然後拉著肖桂芹和劉蕾走了。
其實,肖桂清剛才那一腳並沒有真的踹,只是在劉傳耀膝窩裡點了一下,手上抓著他的衣服,也沒有讓他猛地跪下去。
等人走了後,劉傳耀就一個人默默地跪在了父親的墳邊。他明白舅舅說的是什麼,也不明白說的是什麼。他明白的是前邊那些話,現在公司鬧得分開了,也逐步在敗落,要照眼前這個形勢發展下去的話,城市部那邊遲早要被鄭懷仁給吃掉。那可是整個劉氏集團近百分之七十的產業。他不明白自己最近做錯了什麼,舅舅讓他想什麼,還說什麼輕重緩急。
劉傳耀就靜靜地在這裡,直到跪的腿疼的受不了了,這才活動一下。再受不了了,再活動一下,後來,乾脆轉過身來,躺在了父親的墳上。摸過肖桂清扔下的煙,點上一顆,一顆煙很快抽完了,他再接上一顆。
就這樣,劉傳耀躺在墳上,看著陸續來添墳的村里人。下意識的和大家打個招呼,然後再想著那些紛亂的事情,卻始終沒有理出一個頭緒。他感覺,他現在要辦的這些事都是刻不容緩。為村里辦得事情,這是造福村里,不能緩。已經緩下來的住宿辦公樓,也是為了職工謀福利,這也是大事,也不能緩。至於醫院,自己要造成一個比縣醫院更牛逼的醫院,而且還要求低價位,這也是在造福鄉里百姓,這也沒錯。要是加油站的事情批下來,那樣可以安排一些職工家屬,也是不能不辦的事情。輪胎廠,因為資金的事情,現在已經緩下來了,還有什麼要緩下來呢。
看看快到中午的時間了,劉傳耀一顆接一顆的,已經抽完了一盒煙,還是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不禁躺在墳上大喊「誰能告我,什麼是我現在的輕重緩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