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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樂觀,一個悲觀。
前者眼中,所有的遠遊,是為了重逢之日。
後者看來,所有的相逢,都是離別的鋪墊。
這趟外出歷練,等到蘇店在浩然天下這邊躋身了遠遊境,她就會去找一個師兄,名叫謝新恩。
對方遠在青冥天下。
按照師父的說法,這個謝師兄,如今混得不錯,不過更換了名字,不再叫謝新恩了。
只是聽師父的口氣,蘇店猜得出來,謝師兄在那座天下,已經攢下了一份不小的家業。
師父每次聊起他們這些徒弟,一般都什麼好臉色的,哪怕是提及已經是止境武夫的師兄李二,也沒個笑臉。
師父留給那位素未蒙面的謝師兄幾句口信,讓蘇店幫忙捎話。
大致意思,就是讓謝新恩見著師妹蘇店之後,類似代師授業,為她傳授拳法和劍術,然後等蘇店躋身了山巔境,再幫著師妹在那邊開山立派,就此紮根,自立門戶,開枝散葉,在那之後,雙方就各走各路,對外不要透露出雙方的同門關係。
至於蘇店如何去往青冥天下,又該去何處尋找謝師兄,師父早就安排好了。
石靈山好奇問道:「師姐,那個李槐到底是什麼來頭啊?」
據說那位年輕隱官,曾經送給李槐一個綽號,窩裡橫。
那麼在這座小鎮,能夠窩裡橫的人,李槐真就獨一份了。
蘇店搖頭道:「按照山上的說法,李槐本身沒什麼來頭,就只是個最平常不過的肉眼凡胎。」
不過他們師父,對李槐真是當親孫子看待的。
只是這種事情羨慕不來。
石靈山在屋子這邊坐了約莫半個時辰,告辭離去,蘇店送到了藥鋪門口,等到師弟的身影消逝在街巷拐角處,她這才關了門,重新回到後院,怔怔看著檐下那條長凳。
聽師兄鄭大風說過,這條長板凳,在這兒擱放了很多很多的年頭,沒有人歲數大過它。
最後一次見到師父,老人依舊坐在正屋門外的台階上,手持旱菸杆,吞雲吐霧。
師父說了一句讓蘇店聽不明白的言語。
老人用旱菸杆輕磕台階,再提起旱菸杆,指了指那條長凳,說那條木凳,就是我們。
見蘇店欲言又止,老人說將來如果有機會,在青冥天下那邊相逢,你可以問一問那個人,他肯定知道答案。
一條木凳,與「我們」,能有什麼關係?
蘇店百思不得其解。
一位女子,年輕容貌,鬢髮青絕,身姿曼妙,如魚游曳在龍鬚河中。
她正在以本地河神的身份,巡視自家轄境,身邊帶了幾個孩童模樣的河神水府小跟班,那撥面容稚嫩的孩子當中,有男有女,他們其實除了臉色慘白無色,瞧著比較滲人,此外裝束衣飾、神色,以及稚聲稚氣的說話語氣,都與岸上的市井兒童也沒啥兩樣。
跟著河神娘娘一起晃蕩玩耍,雖然都是水鬼,照理說早就適應了水中,但是偶爾會有一種類似嗆水的模樣,手腳亂動,撲騰幾下,就好像陽間不善鳧水的孩童溺水一般,只是很快就會恢復正常,然後與身邊同齡人,相互間做個鬼臉,好似都覺得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因為今夜是大年三十,按照習俗,河神娘娘給了這幫小跟班人手一份紅包,紅紙包裡邊的錢幣,都是些早年遺落在溪澗中,鏽跡斑斑的銅錢。
沒法子,自家河神娘娘,是出了名的節儉持家,簡單說來,就是小氣嘛。
馬蘭花這位大驪朝廷正統封正的龍鬚河水神,依舊是止步於龍鬚河與鐵符江接壤處的那條瀑布口,再逆流而上,期間路過了位於龍鬚河畔的鐵匠鋪子,趁著如今鋪子沒人,她從水中探出頭顱,看了幾眼。
先後換了三撥主人,最早是阮師傅,一個貌不驚人的鐵匠,竟然是最後一任坐鎮驪珠洞天的兵家聖人,出身風雪廟。
後來是阮邛的徒弟徐小橋,一個右手缺了大拇指的女子劍修,再後來是劉羨陽,以及一個瞧著腦袋不太靈光的的外鄉女子,余倩月。
如今龍泉劍宗,山君魏檗親自幫忙遷徙祖山神秀山在內的數座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