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
老觀主掂量了一下手中青磚,微笑道:「是大異小同才對,此間玄妙,以後遇見了投緣的山上前輩,一問便知。」
陳平安便不再詢問,見好就收,哪敢與老觀主薅羊毛。
至於這件寶物,得自一位名為黃師的武夫之手,屬於不打不相識吧,好聚好散占了一半。(注,545章《為何敢怒不敢言》)
只是當年分別之後,北俱蘆洲那邊,就再無武夫黃師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大仇得報。
老觀主嘖嘖稱奇,「你煉製這麼多把鏡子做什麼?所占比例有點高。如女子衣飾髮簪,為了好看?」
陳平安老老實實說道:「如前輩所說的小同大異,行走江湖,藝多不壓身,同理,晚輩既然選擇了煉物一道作為輔助,總是手邊有什麼就煉什麼,不敢挑三揀四。」
老觀主沒來由說了句,「那位龍髯小兒,是個不錯的人。」
陳平安點頭道:「龍髯仙君,確有古風。」
道號龍髯的司徒夢鯨,仙人境,如今是桐葉洲小龍湫的山主。
作為桐葉洲小龍湫的上宗,中土大龍湫,只因為缺少一位飛升境修士坐鎮山頭,只能算作二流宗門。
如果只論財力,大龍湫其實可算一流。
練氣士,不管是譜牒修士還是山澤野修,出門遊歷,有幾樣必備之物,不外乎是搜山圖,照妖鏡和破障符等。
這些價廉物美的傢伙什,關鍵時刻真可以保命的。而說到照妖鏡,就一定繞不開大龍湫的鏡工。
天底下照妖鏡主要分為六脈,其中兩脈因為煉製門檻太高,對材質和鏡工境界都很有要求,已經幾近失傳。其餘四脈,龍虎山天師府和飛仙宮各占其一,但是一向只送不賣,故而有價無市。此外大龍湫壟斷了其中一脈的照妖鏡,鏡工鑄造的九種「水鏡」,練氣士手持此類寶鏡,既能辟水,又可壓勝一眾水裔精怪,再加上金甲洲數個勢力共同掌握的「趕山」規矩鏡,共分「山水」,而這兩種山、水寶鏡,更是走煉日、拜月之流練氣士的心頭好。
對於跋山涉水、探幽訪仙的練氣士而言,若能一手規矩鏡,一手大龍湫水鏡,腰間懸龍虎山寶鏡,懷裡再揣一把飛仙宮符鏡,袖子裡還藏著兩把,豈不美哉?!
可這是我想不想的事情嗎?
問題在於我答應,兜里的銀子答應嗎?
像那崔東山出門,就比較喜歡擺闊,滿滿當當,兩隻袖子裡邊,不知到底裝了多少寶貝。
他就專門給自己配置了一整套六把照妖鏡。
陳平安就跟既是得意學生又是下宗之主的崔東山,借了一些寶物。
先生跟學生,上宗跟下宗,談借不談還的。
陳平安停下「刻刀」的休息間隙,猶豫了一下,問道:「前輩知不知道山上有『二十人』一說?」
老觀主笑道:「知道是知道,不說歸不說,屬於一頁不見記載的老黃曆了。這種謎底,跟那三人之一的『盧正醇』,同樣是自解揭秘更有趣些。」
陳平安面無表情,揉了揉手腕。
當初在那艘夜航船上,重返浩然天下的刑官豪素,帶著親傳弟子杜山陰,婢女汲清,見到了陳平安和寧姚。
豪素在那形貌城駐足頗久,而那位年輕城主邵寶卷,更早在條目城現身之後,好像就跟陳平安不太對付。
而那邵寶卷,當然是個化名,不過此人確實是個福澤深厚、有大機緣的練氣士,在那披麻宗壁畫城,陳山主一無所獲,沒有贏得任何一位神女隨侍,邵寶卷不過是走了一趟,便贏得那位掛硯神女的青睞,願意追隨侍奉,之後在那鬼蜮谷,積霄山之巔,取走「雷池」,更是舉手之勞。
反觀某位不辭辛苦的包袱齋,明明是更早發現這樁仙家機緣,也認得那塊歪斜石碑所寫的文字內容,「斗樞院洗劍池」,可惜別說搬走大有來歷的這座雷池,陳平安便是卯足勁也只是挖走幾節金色竹鞭。(注,495章《好人兄》)
豪素下船之前,給了寧姚一個至關重要的內幕,提到了「二十人」。
雖說豪素沒有多說什麼,但是作為一條伏筆的線頭,已經足夠了。
劍氣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二十人與候補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