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了祁天君,也一樣要互稱一聲道友,再當那座上賓哩。」
關於顧璨去白帝城修行一事,府上知曉真相的,除了婦人,就只有她們幾個貼身婢女了。
這是一番真心話。
只是她沒說全。
顧璨的大道成就高低,只是一方面,她們幾個,誰不怕那顧璨?怕那書簡湖的混世魔王,她們簡直就是怕到了骨子裡。
說來奇怪,等到顧璨長大,好似變成了一個儒家書生,上次返回家鄉,再見到顧璨,哪怕顧璨神色溫和,她們反而更怕了,愈發心驚膽戰。
如果說青峽島截江真君劉志茂的弟子顧璨,是一個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暴起殺人的小瘋子,是個天生的野修。
那麼後來的青年顧璨,好像就變成了一個城府深重、心思叵測的人,哪怕面對面站著,仿佛永遠不知道顧璨心裡在想什麼。
走出書簡湖的顧璨,無論是境界、心性還是手段,都與年齡嚴重不符。
離鄉之前,顧璨曾經私底下將她們幾個喊到一起,非但沒有端架子,再沒有絲毫年少時的那種跋扈氣焰,反而和顏悅色,與她們客客氣氣說話,與她們約法三章,賞罰分明,甚至允許她們犯錯一兩次。但是要求她們每年都需要飛劍傳信白帝城,至於信上寫什麼內容,都隨她們,哪怕只是求教一些修行關隘的難題,都沒有任何問題。而且這筆山上書信的開銷,由他來出,只是叮囑她們關於這件事,就不要與他娘親說了。
最後顧璨與她們笑道,與你們聊了些掏心窩子的話,不要不當回事。
雙方約法三章,其中一條,就是不許她們在娘親那邊煽風點火,將原本一件小事,變成需要驚動郡守府或是大驪朝廷的麻煩事,不許她們在外主動惹事,但是如果是別人招惹她們,不管對方是誰,有什麼背景,只要是她們在理,那就也不用怕事,他顧璨自會兜底,因為她們如今算是半個自家人了。
最後顧璨還起身,與她們抱拳致謝,說是以後娘親的衣食住行,就有勞幾位多多費心了。
婦人聽過那位婢女神色誠摯的言語,樂不可支,笑著從盤中捻起一塊糕點,輕輕遞過去,「我家小璨從小就能吃苦,如今只是把苦日子熬出頭了,沒你說得那麼誇張。」
是啊,原本好像沒有個盡頭的苦日子,竟然真的被他們娘倆給一天一天熬過去了。
想到這裡,婦人紅了眼眶,從袖中摸出一塊帕巾,擦拭眼角淚水。
兩位婢女連忙安慰幾句。
婦人笑著擺擺手,「就只是憶苦思甜,反正過去的都過去了。」
這些年主動過來找她攀親戚的,多了去。
其實都是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貨色,大多是從府上這邊拿點錢,就被打發了事,總之不至於讓那些騙子吃閉門羹。
免得傳出去不好聽,背地裡嚼舌頭,說她做人忘本,有了錢就翻臉不認人。
顧璨上次離家之前,與相依為命的娘親,娘倆聊了些體己話。
婦人既欣慰,又心疼,還有幾分陌生。
欣慰的是兒子真正長大了,能夠挑起一個家的大梁了,同時心疼兒子年紀這么小,就這麼懂事。
陌生的是好像這個兒子,跟早年泥瓶巷和之後青峽島的兒子,變得不太一樣,準確說來是太不一樣了。
那次閒聊,顧璨與娘親說了些書本以外的道理,那會兒身穿儒衫的年輕人,還開玩笑說一句,這些都是他從家門口巷子裡邊,從地上撿起來的言語。
「只有窮過,才知道身邊人,幾乎都是鬼。」
「可只要等到人闊起來了,哪怕是走夜路,別說瞧見的人,就算路上遇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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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都是好鬼了。」
「但是人可以變成鬼,鬼絕對不會變成人。」
「娘親,如今咱們家裡有錢了,以後只會更不缺錢,那就別太節省了,對宅子裡邊的下人們,規矩必須清晰且重,一定不能有半點含糊,不能一開心了,就對所有外人格外好,一個心情不好,就對身邊人亂生氣。時間久了,摸清楚脈絡的下人,就會小看娘親了,所以娘親一定不能是『自己』處理家務,要讓『規
第九百五十二章 文聖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