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名正言順。
要不是看在顧清崧是陸沉不記名大弟子的份上,陸虛非要跟這廝好好掰扯一番。
臨了,顧清崧還撂下一句,你這人氣量不行,想必去祠堂燒香祭祖,不靈的,我那師尊肯定不願意搭理你。
他們這一支陸氏的本族始祖,是儒教文廟六官之一的太卜,負責保存那部號稱萬經之祖的道書。
此書相傳是遠古某位道士的修行心得。
憑此衍生出來的兩部輔助經書,一部「天書」藏在文廟功德林的麟台,據說經生熹平便是此書的大道顯化而生,所謂司職看管,就只是個幌子。而另外那部「地書」,便歸陸氏芝蘭署看管,經年累月,憑藉一代代陸氏祖師苦心孤詣的推衍,又出演化出地鏡篇,別開生面,宗旨異於鄒子的五行相生相剋學說。
相傳陸沉年少時曾經看過一遍,合上書籍之際,便已不知不覺滿臉淚水,有了有涯無涯之嘆。
就像道士張腳在那蓮花天下,曾見一位不諳修行鍊氣的尋常老僧,五十年間行腳萬里山河,一路隨緣利益眾生,臨終前返回小寺廟,與僧寥寥七八人,升座開示,最後老僧神色悲憫,環顧四周,老淚縱橫,哽咽道出「眾生皆苦」一語,便閉目坐化。
與狂狷之人乘車作窮途末路之哭,想來三者皆有相通之處。
俗子很難理解此等心情。
若以修道之人的每層破境,比喻為花開一瓣,那麼人間未來萬年之內,註定花開無數。
唯獨最新十五境,這朵花落誰家,卻是山上修士和凡俗夫子,所有有靈眾生,無一例外,誰都繞不過去的。
畢竟這位存在的個人喜惡,就決定著天下格局。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雨龍宗鼻祖劉晝問道:「有沒有可能是白玉京那位失蹤多年的大掌教?」
大龍湫開山祖師宋泓笑道:「也不算『多年』吧。」
張腳點頭道:「滿打滿算,都沒有超過兩百年。」
就像韋赦所說,現在的十四境,跟以前的飛升境,相差不大。
三教祖師選擇散道,道法機緣如雨下。
只是「雨前」茶,味道就會更好。
鄒子點頭道:「只能說可能性很大,但是變數也不小。」
這趟青冥天下之行,就是嘗試著追本溯源。
而之前去驪珠洞天那座小鎮擺攤,鄒子就是在靜觀其變。
謝石磯終於開口說話,問道:「是鄭師侄?」
恐怕除了她自己,聽到這個稱呼,絕大部分議事成員都會覺得心情古怪。
就像那個穿一件粉色道袍招搖過市的柳道醇,總會招惹非議,何德何能,能夠認陳清流當師父,喊鄭居中一聲師兄?
更何況鄭居中還是謝石磯的師侄。
鄒子說道:「不好說。」
既然至聖先師和道祖都曾到過白帝城,就算認可了鄭居中選擇的某條道路?
張腳以心聲問道:「那個陸神能否合道?」
鄒子答道:「只要我一年當中,有幾天雙腳行走在地上,他就註定無法合道。」
以陸神的資質,再出類拔萃,想要閉關成功,依舊不是一兩年可以達成的。
好不容易抓住機會,等到談天鄒子「不著地」,陸神就要立即閉關,可等到鄒子「落地」,就要被迫出關。
試過幾次,陸神就不得不放棄了。好似認命,「不與天斗」。
簡而言之,鄒子不讓道,早已飛升境圓滿的陸神就是在竹籃打水。
陸神就這麼被攔在門外,駐足不前,境界停滯,足足耗費將近千年光陰了。
張腳問道:「是因為有大道之爭,故意噁心他?」
鄒子說道:「不至於,只是等他主動來找我談天。」
「談天」之說,一語雙關。
張腳試探性問道:「鄒先生是在覬覦那部初本初刻版的經書?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順勢打破『天地本不全,萬物皆有缺』的定理,好補缺大道,主動躋身一種前所未有的十四境圓滿境地,既不必十五,卻可以始終維持偽十五的玄妙境地?」
鄒子搖頭道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二十人與候補們(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