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中正平和的運功法門修改路徑,巧妙溝通穴竅過心肝經絡,以心火燒肝木來回鍛煉,進而大增心欲,叫真氣中多出剛猛陽氣。
此陽灼灼在內,本門弟子修煉思路不變,還是陶冶情操,去欲沉心。
心越靜之人,內力便越精純,越能修到高深境界。
只此一變,在鎮岳訣的基礎上,便推進了一大步!
衡山鎮岳訣,也變成了《鎮心訣》。
鎮岳訣契合衡山曲藝之道,而鎮心訣則是往前延伸,大大提高上限。
不過,對於心境的考究,自然更為嚴苛。
趙榮瞧著改好的內功不由欣慰。
衡山老祖師的東西不用丟,兩全其美啊。
將這門能對衡山派造福深遠的內功收好,趙榮又鑽研起另外一門內功。
他借鑑了洗髓經與易筋經,再結合兩部寒功,以自身對人體陰陽的理解創出來的法門,喚作《明玉真經》。
這門神功練起來,不僅真氣綿綿,可能還有冰玉凝體,青春常駐之效。
岳掌門的紫霞神功不到大成便能駐顏有術,趙榮這門神功可比紫霞功強得多了。
然此功極其難練,只是最初步的至陰寒功就要攔住許多人。
明玉真經中的「明」,取自陰陽。
因此寒功之後,更是需要體悟陰陽造化至理,這才能沿著他的路子往下走。
至陰寒功在這門內功中只能算小門檻,就像是衡山劍法中「形」的那部分,後面的陰陽造化,則是衡山劍法中極為深奧的「勢」。
只不過.
小祖師這門神功,創衡山派的老祖師看了也要傻眼。
可在趙榮看來,這功夫並不算走到極致。
因為陰陽造化的至理,還不算領悟完全。
「不行啊」
天山崖洞,趙榮微皺眉頭。
「這功夫就是我以後傳下去,恐怕也沒人能練成。」
他想到一些練這功夫的法子,又搖了搖頭。
就像七十二峰疊翠與迴風落雁劍,中間要加上一些快劍台階。
「得降低難度才行。」
接下來閉關的日子中,趙榮一邊打磨內功,一邊分解法門,又在這分分合合的過程中,不斷感悟武學至理。
他以洗髓經為基結合至陰寒功創出《陰神訣》。
又以易筋經為基,融合陰陽造化法門,改造經絡行功軌跡搬動至陽之氣創出《陽神功》。
相比於《明玉真經》,這兩部內功就要容易不少。
但也只是相對而言。
趙榮這一身所學依賴超高悟性,未來能否有人繼承他的衣缽,實在難以料定。
至於一身劍術,他要得空再去整理,為本派留下一部劍經。
下到劍招,上到劍氣。
崖洞中,趙榮想到深處,又微微一笑。
他環顧天山崖洞,似乎感受到前人烙印。
「後人能否領會強求不得,只能看其造化了。」
「當年老祖師留下千劍縱橫勢之時,恐怕也是如我這般想的吧。」
這一刻,天山之上。
衡山派老祖師與小祖師,似乎隔著數百年來了一次短暫交流。
一位是建派之祖,一位是大興之祖。
留下功法時,都會對後人怎麼繼承衣缽浮想聯翩。
旁人練自己留下來的功法,不知有何變數,稍稍一想,也別有趣味。
……
四月初夏,生機勃發。
桃花李花隨著春風飄零無蹤,黃鶯兒見到落花殘,獨自啼唱,聲聲不休,卻留不住春天。
細雨濛濛,輕煙漠漠,將江湖上掀起的塵煙稍稍壓下。
華山玉女峰上。
岳掌門與寧女俠領著令狐沖岳靈珊陸大有等一眾弟子正在下山。
「我們早走幾日,趕在端陽前到衡陽。」
「最近這江湖事,多半是嵩山派挑起來的。」
陸猴兒聽了師父師娘的話不由有些擔憂:
「趙師兄要論劍天下,豈不是耗也被耗死?若是真氣耗盡,恐怕嵩山派又要想什麼惡招出來。」
寧女俠道:
「除了敵人,那也有朋友。旁人中計,我們幾家卻不會中計。」
「你們定閒師伯、天門師伯都傳信來了,我泰山、華山、恆山三派,一定會站在衡山派這邊。」
岳不群也點頭,他看了看留守玉女峰的弟子,又朝思過崖方向看了一眼。
心中安心異常。
又對門下弟子叮囑:「這次衡陽風雲匯聚,必然來一大批江湖高人。」
「各派長輩都在,你們要注意行止,不可胡亂放肆,莫要落了我華山派的名頭。」
「是,師父!」
令狐沖等人笑應一聲。
岳掌門夫婦領著華山眾弟子下華山,出華陰南下。
只一天後
華山下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穿著紅艷,渾身脂粉香,是一個塗著紅唇的漢子,他雖施粉,但也遮不住那黃臉。
自深遠寺敗給任我行之後,封不平感受到自身不足,因此精研劍術。
苦練幾月之後,感受到功力又進,便一路入了三秦之地,來到玉女峰下。
仇恨,在他心中鼓盪。
封不平皺緊眉頭,脂粉不斷掉落。
很快,他眼中的恨意殺意,又變作暢快。
此刻華山上誰人能是他的對手?
只不過是一群待宰羔羊,生死在他一念之間。
「師妹啊師妹,岳不群又有什麼好?」
封不平尖聲一笑,以往想到寧師妹他難以釋懷。
畢竟,那端秀貌美,善良友好,又充滿俠氣的小師妹,當初哪個不喜歡?
最後被岳不群得了便宜。
他一直不平此事,可眼下欲望一淡,倒一點也不在乎了。
只是因為仇恨心性扭曲,想要徹底撕碎仇人的美好,以此撫平傷痕痛楚。
封不平正在登玉女峰。
峰頂處一位青袍老人望他一眼後微微一愣,以為自己看錯了,很快又閃身隱藏起來。
這一切,封不平並未察覺。
他徑直闖到峰上,立刻被守在山上的華山弟子瞧見。
「閣下是誰?」
陶鈞是岳不群七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