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醒阿九,再取出第三節殘肢,
「阿九,搞準點,老子回不回的去就全靠你了!」
阿九就嘟囔,「你這麼搞,總有一天,會回不去的!」
於是以它界靈的獨特視野,很快便確定了回去的方向,這是它第一次使用,理論上安全性很高,如果之後再連續使用,就有可能被人發現照鏡之壁外巨星上的那兩節殘肢。
按照阿九的指引,李績快速遁行,沒有使用空間長距離挪移,也不再對沿途的怨念精神體出手,他是個謹慎的,總覺的佛門這次的暗中使壞還有後續手段,會是什麼呢?再一次的帶動精神風暴來消耗他的法力神魂?或者,找個由頭直接出手?
不管怎樣,都不會是單純的認為一次精神風暴的圍困就能拿他怎樣,不僅是他,在內景天來這裡的五十個修士中,沒有一個會因為一次精神風暴而道消,對付不了很正常,但走是肯定能走脫的。
如此沉默飛行,一年後,依然感覺不到照鏡之壁的任何氣息,無論是聲光,還是神識,甚至連一點隱約的直覺也沒有。
有點不對勁!這是李績進來照鏡之壁的第五年,按照他的經驗,在直飛二年後會完全失去對照鏡之壁有把握的方向判斷,三年後,就連修士的直覺也會失去對回程的確切認知,精神風暴就是發生在這個敏感的時間段,
為了擺脫精神風暴的追擊,他大概花了三個月時間,其中瞬移數十次,最獲才在阿九的指引下踏上回返之路。
理論上,如果方向正確的話,哪怕現在還不能直接感覺到照鏡之壁的存在,但隱隱的直覺會有,卻不像現在這般,毫無感覺。
停下飛行,李績輕聲詢問阿九,「阿九,再定一下位!」
阿九很驚訝,「啊?再定一次?再定的話,外面那兩節殘肢被發現就跑不了啦!不會被人摸走吧?」
李績和顏悅色,他知道現在不能給阿九太大的壓力,這小傢伙不經事,真嚇著它,反而會誤事,
「沒事!外面有仙人看著呢!你以為就咱們自己留下了信標?我告訴你,來的內景天五十人,個個都在外面立了信標,要不然誰敢深入進來?
你給我的方向有些忘了,再確定一次,別走錯了路!」
遂又取出一節殘肢,阿九開始再次定位,不過這一次可沒有第一次的那麼痛快,良久,阿九結結巴巴道:
「李績!有人改變了咱們留在外面的信標!這一次的定位和上一次不一樣!」
李績儘量平和道:「怎麼個不一樣法?改變很大?」
阿九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帶著哭腔,「變化很大!肯定是第一次定位後就有人發現了咱們的荒獸殘肢,然後就有人使壞偷了咱們的東西!
李績,你肯定還記得之前的方向?便真忘了,大致的方向是有的吧?現在的方向是肯定不能用了,咱們還按第一次定位走,就應該錯不了!」
李績就嘆了口氣,天真的阿九,它還以為信標被人搗鬼是第一次定位後的事呢,但深愔人類陰謀手段的他卻很清楚,從第一次定位開始,信標就已經被挪動了,這才是人類陰謀者的手段,配合華嚴和尚帶來的精神風暴,才能把一個斬過一屍的修士推入迷航的深淵。
否則,如果第一次定位是準確的話,佛門做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單純的只是想引起他的怒火麼?
「沒事,我知道了,阿九你繼續睡覺,等你睡醒了,我也就出去了!」
沒必要讓阿九為此內疚,它只是個元嬰界靈,還不通人間波詭,如果一定要有人為此負責,最大的原因就只能在他自己身上,近百年的平安無事,讓他滋生了一絲懈怠,如果他在發現精神體風暴時就第一時間遠離而不是不緊不慢的觀察,如果他在瞬移時寧可多浪費些法力向照鏡方向脫離,如果他在脫離前再放下某種信標……
說這些馬後炮也沒用,他被算計了,被一個體系算計,栽一次跟頭也不意外,就看自己這一次還能不能爬出來。
修士在一個空間中的自我定位,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問題,那種認為修士無論去到哪裡,都對自身位置清晰無比,只需裝贔一笑,就能去往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這種想法是非常幼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