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夜幕完全壓著這片天地的時候,周清暮將小月兒安撫入睡,便獨自一人走出了房門。
小姑娘在經過這般變故之後,心境確乎是變得和以往不同了。躺在床上也要死死拉著周清暮的手,不准自己這位「哥哥」離開。最後,周清暮無奈只能一遍遍地安撫。
周清暮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沒來由地就想起來今天這一幕幕,又是一陣心如刀絞。可惜這人間不是神話傳說,周清暮也不會起死回生,無能為力的時候,他也恨自己。
周清暮自以為心若頑石,可終究人非草木。
釋懷這兩個字,周清暮或許會學一輩子。若是仍是滿懷愧疚地活下去,兩輩子也不夠。
最後,強撐了一天笑臉的周清暮,落了空般坐在地上,泣不成聲。
......
在一陣突然而至的刺眼光亮之後,周清暮抬起了頭,眼中景象血光滔天。
只見城中央那邊,有一個人影高高站在天穹上,他的身上有一股血色光芒傾灑在身上,血光如柱。
周清暮立馬站起身來,邁動雙腿朝著城中跑去。
一襲白衣的周清暮行走時小心翼翼,生怕又觸碰了這城中的什麼禁制。最後,在費了好些勁後,他才來到城中央那道血光所在之處。
那是在一處宅子之中,周清暮從另一邊的巷子之中,悄無聲息地進入了院子裡。
周清暮剛一進入院子,入目便是一處類似於祭壇的布置,那道高高站在天穹之上人影映照下來,正是在這祭壇中央。周清暮一見這情景,就馬上明白了這祭壇之中一定存在著什麼陣法,吸收著此地的什麼東西,用以增長天穹之上那人的修為。
於是,周清暮又從院牆之中,小心翼翼地朝著祭壇那邊靠近。
只是,這一切都不如想像中那般輕鬆。
周清暮只是剛一動身,天穹之上的那道人影立馬轉過頭朝著他所在的地方看了過來。周清暮也意識到自己已然被發現了,不過還是放鬆呼吸和心態。
天穹之上那人打量了周清暮好些眼,最終緩緩開口道:「這個地方,竟也會混進一個異類?不過,你的修為好像不太樂觀啊。」
「你在做什麼?」周清暮並不吃他這套,眼神冷冽。
那人抬起手臂,散開了掌間血色光點,毫不隱瞞地將算半個秘辛的事輕聲道出:「來取回一個傢伙答應給我的東西,你呢?」
「我來看看你在搞什麼鬼。」周清暮也不隱瞞,直接說道。
「放心,不會影響這座城的任何一個......人。」說道最後一字,那人停頓又拉長了一下。
在這座看不見活人的城裡,高高立於天穹之上的那人,聞言後一笑,如抬起一座山峰般抬起自己的手。他身上的血柱頓時如山間瀑布般激流勇進,不過是朝上方涌去。
又是頃刻之間,周清暮感覺這短短時間內,不知為何過得十分難受。當自身的感覺恢復正常後,那道沖天血光已然消失不見。然後,周清暮就看見自己身前站了一個人。一個,穿著寬鬆黑袍的人。
這人身材修長,面容也屬於是年輕男人之中的佼佼者了。令周清暮感到變化的是,眼前這人的氣息只在這一刻之後,變得愈發強大。就好像,沉寂許久的一次圓滿破鏡。
黑袍青年沒有在意周清暮的目光,而是將自己的目光移至周清暮的丹田之上。最後,黑袍青年嘴角又咧起一抹幅度,道:「你這裡的東西,有意思啊。似乎就是這玩意兒堵住了本該進入你體內的天地靈氣?」
周清暮眼中划過一絲驚異,淡然說道:「那又如何?」
「若是你修為恢復,怕是早就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吧?現在能讓你這等修為卻又不夾雜這裡的一絲氣息的人留在這裡的,怕是只有一身修為無法動用的時候吧。」黑袍青年望著周清暮,眼神中竟還帶有一絲期待。
「不錯。」周清暮尚且還不能斷定這人的目的,所以還是故作淡然道。
黑袍青年在得到周清暮的回答後,一下就開心起來,甚至周清暮都並不知道眼前這傢伙到底為了什麼而開心。
接著,黑袍青年站至周清暮身旁,一下將手攀在周清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