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匿在風雪中。架著這輛馬車的是既聾又啞的老僕,馬車裡身穿深色紅袍的人,自然就是長陵極有權勢的人——神都監陳監首。
他依舊一臉頹廢的樣子,掀開車簾,遙望著從港口中駛出的這列船隊。
馬車後方的雪道上,出現一個黑點。黑點慢慢擴大,卻是一柄黑傘。
黑傘下的女子一襲白裙,很有書卷氣,容貌動人,十分秀麗。
能夠手持監天司黑傘,雲淡風輕地走近陳監首,並足以與其分庭抗禮的女子,當然就是監天司司首夜策冷。
沒有多餘的開場白,始終注視著那列船隊的陳監首緩聲道:「統御船隊出海的是禮司徐司首。」
在長陵,監天司和神都監兩位首領是絕對的死敵。然而此時,撐著黑傘走到馬車旁的夜策冷眼中卻是沒有任何敵意。
「海外尋藥之舉,自先王起便有之,所以我大秦才有別國沒有的龐大鐵甲船隊。」
陳監首卻是看了她一眼,接著說了下去,「只是王上第七境破境後,海外尋藥之心便分外迫切。讓你征伐沿海諸國,開闢新航線,已然是前所未有的事,此次更令徐司首率軍出海,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夜策冷看了片刻,眉頭微皺道:「船隻吃水極深,帶了大量隨行之物。」
陳監首眉頭微跳,陰霾道:「如此看來,鐵甲船隊一時是不會回來了。」
夜策冷緩緩點頭,說道:「徐司首原本便是王上最信任的人之一。」
陳監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呼出,輕聲道:「你認為王上的修行出了什麼問題,所以對天地靈藥的需求更為迫切?」
夜策冷搖了搖頭:「鹿山會盟在即,他已然過了第七境,踏入八境已足夠令三國再續盟約。鹿山會盟之前,他只會採取最穩妥的修行手段,怎麼都不可能冒險。所以他的修行不會出什麼問題。」
陳監首垂頭沉吟許久,眼中慢慢地閃現出異樣的幽光。
修行不會出問題?只能說他此時的境界和身體不會出什麼問題。」他抬起頭,看著夜策冷,「也許是他感覺下一個境界有問題。」
夜策冷美目微微眯起:「那便真是大問題。」
旁人只知道秦王強大,但卻不知道秦王到底如何強大,而她和陳監首卻是整個長陵最了解秦王的人。她可以確定秦王已踏入第八境。
對於這種逆天強者而言,在修行中遭遇困難,一時難以逾越也不算大麻煩。他坐擁一國之力,再高的山都可以慢慢攀爬過去。
最大的麻煩,是根本看不見山,根本感覺不出下一個境界,不知道通往下一個境界要走怎樣的路,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八境之上便是長生——傳說中的第九境。
如果連秦王這樣的存在,都對前路徹底迷茫,開始懷疑第九境,那世上還有誰能達到第九境?
夜策冷和陳監首都陷入最深的沉默。
直到遠方那列威武雄壯的鐵甲船隊徹底消失在風雪裡,陳監首才又出聲說道:「那天薛忘虛和梁聯一戰,距虎狼北營十里的一處樹林裡,還死了一個修行者,他是內史司的南宮傷。」
夜策冷的眉頭頓時深深皺起。
我知道你當時也在虎狼北軍附近。之所以你們都沒有察覺,是因為殺死他的,是九幽冥王劍。」陳監首看了她一眼,說道。
夜策冷一怔,雙眸中流淌出古怪的情緒:「連她都出現在長陵,已然能夠動用九幽冥王劍的力量麼?怪不得連南宮傷這樣的人被殺死,都不讓我監天司知曉。」
陳監首垂首,看著自己微黃的指甲,輕聲道:「對於『那個人的傳人,你們監天司有什麼線索嗎?」
夜策冷轉身看著他,微冷地說道:「若是有,我早就告訴你了……為何有這樣的問題。
「這和以往不同。」陳監首抬起頭,迎著她直視的目光,艱澀地說道,「包括王上和王后,在長陵任何人的眼裡,我們都是無法調和的死敵。他們有這樣的想法,我們才能更好地活下去。但是這次真的和以往不同…因為這次牽扯到『那個人』,非同小可,而且我比別人更了解你,所以即便是我也沒有什麼信心。」
「怕我做出什麼傻事情,將你也拖下水麼?」
你完全不需要
第九章:九幽冥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