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黃袍中年男子的回報,她此時的面容上也開始籠上了一層陰雲,身體周圍的空氣被她自然流淌的元氣所壓,不斷往外鼓脹。
她只是一個替人做事的人,爭的不是自己的榮辱和面子,所以在做這些事的時候,她可以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看法,甚至不在意別人對她的侮辱,然而她卻不能容許自己做事失敗。
烈螢泓是她手中最重要的一顆棋子,然而誰會想到,這顆棋子竟然會直接折損在謝長勝這樣一個原本似乎可以完全忽視的關中少年手中?
想到這樣的事情只會讓那些驕傲的少年更為驕傲,起不到任何警示訓誡的作用,她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數分。
……
皇蟲的殘肢身段和碎裂的冰棱灑落遍地,令烈螢泓踏足都十分困難。
只是短短的數十息的時間,他的身上已經多了十數條傷口,其中還有一處是可怕的貫穿傷。
在所有觀戰的人眼中,他的結局已經註定。
然而他卻不想就此放棄。
一聲悽厲的喝聲從他的口中響起,他的雙瞳妖異的閃現出一些綠色的光焰,手中的鯨吞劍劍身上也驟然迸射出成百上千條綠色的劍光。
這些劍光就像一株柳樹的枝條散開,拂動出去。
空氣里響起許多令人牙齒發酸的爆裂聲音。
這聲音包括了甲殼碎裂的聲音,骨骼碎裂的聲音和血肉炸裂的聲音。
以他為中心的數十頭皇蟲的身體在一瞬間炸裂開來,變成無數不規則的血肉碎塊。
下一刻,他腳下的皮靴也發出了近乎炸裂的聲音,他的整個身體就像一輛失控的馬車,瘋狂的衝出,朝著先前謝長勝墜倒的小溪掠去。
然而也就在此時,烈螢泓身體裡爆燃起來的鮮血卻是急劇的冰冷下來。
他妖異的綠瞳被一片黑幕遮住。
一條渾身和他一樣鮮血淋漓,顯得頑強至極的身影,帶著這道如黑幕般吸收一切光亮的劍光橫亘在他的身前。
砰的一聲巨響。
他手中的鯨吞劍被獨特的纏縛之力卷吸過去,和黑幕中的長劍猛烈的撞擊在一起。
隨著他身體裡的真元下意識的噴涌,一股氣浪在兩劍之間炸開,他的身體被迫得硬生生後退三步,而那道強行沖至他身前的身影,卻是被他這一劍直接震飛出去。
這一瞬的阻擋已經足夠斷絕烈螢泓最後的希望。
在黑色在他前方空中消散時,他的身體周圍已經再度響起了數十道悽厲的破空聲。
他身外的天空如畫布一樣,被數十頭高速衝來,躍起的皇蟲割裂。
崖上許多觀戰的各修行地師長看著那道被震飛墜落在荊棘叢中的身影,情緒再次波動不已。
「薛忘虛收得好徒弟。」
有人忍不住發出了輕聲而感慨的嘆息。
此時倒飛墜落在荊棘叢中,身上再次被割刺出無數傷口的身影自然就是沈奕。
這一劍已經耗去了他所有的力量,此時他連再度站起都已經做不到。
在崖上這些修行地師長的視線里,張儀、丁寧、沈奕這三名可算是白羊洞薛忘虛真傳弟子的選生,此時有人倒下,此時有人還在艱難求存,此時已有人過關,平靜走向這關的出口,然而不管是此時倒下的身影,還是在繼續前行的身影,都足夠令他們之中大多數人尊敬和感慨,甚至嫉妒。
……
……
深紅的荊棘海中一片安靜,因為籠罩此間的獨特法陣的元氣割裂,每百餘丈區域的空氣和光線就都被奇異的扭曲,造成的結果不只是聲音和一些氣流被導向特定的方位,而且元氣的交融和撞擊還產生奇妙的光線,使得這個山腹深處的廣袤平原上空就像始終有一個看不見的太陽在灑落著溫暖和煦的陽光。
只是對時間的流逝把握得極為精準的丁寧知道此時外面的山間已經是深夜。
或許正是因為外面的山間已經是深夜的關係,所以當他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青曜吟所指的青色殿宇之前時,啟開的殿門中刮出的風流明顯帶著些微的寒意,吹得渾身都是汗水的他陣陣發冷。
殿門口出現了一名
第九十九章 再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