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抬起頭,面目也有些發冷的看著沈奕,認真的問道:「不是只有我的所為關乎整個謝家,你沈家也不小,你先前問我的問題,我倒是也想聽聽你怎麼答。」
極度的寒冷讓人的思維有些遲鈍,沈奕怔了片刻才想起是什麼問題,他出聲道:「師兄在出發前也讓葉幀楠來問過我這樣的問題,我的回答是一日是師兄,便一生是師兄,不論他還是張儀大師兄。」
「一日是師兄,一生便是師兄,也是和我一樣幫親不幫理麼?」謝長勝微諷的笑了笑,道:「你便真的不怕拖累你父親?」
「他們大人自然會有自己的選擇,若是不贊同我的所為,早在我做出什麼事情之前,家裡便應該會斷絕和我的關係。」沈奕看著他說道:「所以我只需考慮我自己的想法。」
謝長勝微諷的笑容徹底消失,他在風裡凝視了沈奕很久,然後對著沈奕行了一禮,說道:「我一直認為你一無可取,至少很平庸,再加上你又喜歡我姐,我認為你根本配不上我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所以我便一直看你生厭,但今日卻知道你並非一無是處,也有好生令人生敬的地方。怪不得薛洞主要收你為關門弟子,現在想來,倒是我愚鈍,早知道拜他門下,也不知道他會收是不收。」
沈奕下意識的慌忙回禮,想到薛忘虛,想到丁寧和張儀,卻是莫名哽咽,說不出話來。
「我不知道你怎麼想。」
謝長勝理了理衣衫,用黑巾將領口纏得更緊實些,然後緩緩說道,「不管別人怎麼確定,我之前便不怎麼相信他已經死了,尤其是聽到他這些安排過後,我便更不會覺得他已經死了。」
沈奕心中莫名一暖,但是眼神卻依舊黯然。
「快出魚了,湊得巧,你能湊上一頓大宴。」
謝長勝轉過頭去,迎面的狂風讓他眯起了眼睛。
他最擅長的便是花錢,他也從不覺得如流水一般花錢是什麼不對的事情,但要花這樣驚人的一筆大錢,如何來花,卻是個問題。
「如果連鄭袖都覺得你已經死了,但你卻偏偏未死,那你去了哪裡?」
他在心中,緩緩的說道。
……
「你從來就不是普通人,世上的人都以為你死了,卻沒有一個人會想到你在我這裡。」
一頂空曠的營帳里,一名正在精心煮著酥油茶的老婦人抬起頭,看著安靜坐在她對面等著喝茶的年輕人說道。
這頂營帳一切陳設都很簡單,單獨放在荒原中任何一處都顯得十分普通,然而這頂營帳的外圍,此時的寒風暴雪之中,卻是矗立著無數營帳,她這頂營帳便是外面無數營帳的中心。
這名老婦人便是烏氏國的太后,烏氏國的真正掌權者。
「祖山的劍譜和你的到來,的確顯示了你們的誠意,只是丁寧,你為什麼不擔心我殺了你?」
老婦人和藹的微笑著,倒了一杯調好的熱茶在對面年輕人的碗裡。
坐在她對面的年輕人,正是丁寧。
「是什麼讓你覺得這些條件我都會答應,讓你確定我可以配合你演一場戲,尤其是在你不對我隱瞞你是九死蠶傳人的身份之後?」
在丁寧開口說話之前,她又補充問了一句。
「因為一些當年的事情。」
丁寧端起微咸苦的熱茶,慢慢的喝著,認真的回道。
「當年的事情?」老婦人微微一怔。
第六章 從來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