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里走出的供奉是一名身著青色錦衣的男子,面容俊逸,按理在銀月賭坊這種地方做供奉,錦衣玉食,再加上能夠成為這樣賭坊的供奉,必定是強大的修行者,面容自然會比實際年齡顯得年輕許多。然而這名男子的面容卻是顯得有些憔悴和蒼老,給人的感覺偏偏就是三十餘歲的年紀,卻有著四五十歲的面容。
他的肌膚,尤其是手掌的肌膚顯得過分粗糙,倒像是常年幹著農活的農夫。
然而只是一眼掃過,這名銀月賭場的供奉便沒有走向那張還在繼續賭下去的桌子,而是走向了另外一張正在小賭的桌子,在一名年輕人的對面坐了下來。
「還要繼續麼?」
他看著對面堆砌在華貴衣飾中的年輕人,毫無情緒的問道。
年輕人笑了笑,另外那張桌子上面色微黑,看上去很富態的中年男子便停了手。
「怎麼看出來的?」年輕人很有興趣的看著這名供奉問道。
「你沒有賭興,這裡的輸贏在你看來都很小,所以你不是賭徒。」
這名供奉看了一眼那名富態的中年男子,再看了一眼一名距離這名年輕人並不遠,似乎只是在看熱鬧的閒漢,道:「你的修為並不高,但是兩名強大修行者的注意力卻時常在你這裡,所以你才應該是正主。」
年輕人笑了起來,他的笑意里竟是充滿了滿意,「吳広,有人對你的判斷果然一點都沒有錯。無論心智,無論修為,你都是無名而有實。」
這名供奉眉頭微挑,「你從何知道我的名字。」
年輕人沒有回答,只是理所當然般說道:「我的身邊已經有了足夠強的謀士,有了不少的修行者,甚至有了不少刺客和死士,但是我還缺一名像你這樣,足夠強大和能夠隨時隨地保證我安全的宗師。」
兩名身穿黑衫的老掌柜互相望了一眼,只覺得異常荒謬。
其中一名枯瘦老者溫和的笑了起來,聲音卻很寒冷,「這位小兄弟,不知你是否知道,昔日長陵街巷之中有個龍頭叫做王太虛,他得到了兵馬司的支持,幾乎掌管了整個長陵的賭坊花樓生意,但是我們銀月賭坊卻依舊在他的管轄之外…」
「我知道你們銀月賭坊在長陵算是獨來獨往,正經生意。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銀月賭坊之所以能夠如此,一大半的原因都在你們有這麼強的一個供奉。」年輕人很氣勢凌人的看著這名老掌柜,道:「關鍵還要看這吳先生自己的意思。」
這名老掌柜看著這名不知天高地厚般的後生,冷笑起來,「你既然明白我銀月賭坊有吳先生這號人物,難道不知吳先生為何屈就在這裡?」
年輕人鄙夷的回望著這名老者,道:「我自然知道他母親身患重病,長年需要極貴重的藥物治療,所以才在這裡。」
「你難道不懂恩義?」老掌柜陡然有些氣結,有些不再願意和這年輕人說話,便想逐客。
「我年輕人都不急,你年紀這麼大又何須著急。」年輕人更加嘲諷的看著這名老掌柜,頓了頓之後,才說道:「我當然明白什麼叫做恩義,只是這銀月賭坊都是我的產業,銀月賭坊無論在他身上的花銷,對他這麼多年的恩情,嚴格而言也都算是我的。我問吳先生,只是要尊重他的意見,看他想繼續留在這裡,還是跟在我的身邊。」
他這些話一出口,兩名黑衫老掌柜都陷入了巨大的震驚之中。
年輕人此時卻沒有了耐心,從懷中取出了一塊黝黑的犀牛角雕牌,放在了身前的桌上。
在外人,甚至是這賭坊之中其餘人看來,這銀月賭坊自然是屬於這兩名老人的產業,然而這兩名老人卻十分清楚,他們只是替人代為照料這個賭坊。
這個賭坊幾經易手,但擁有這塊雕牌的人,便是這個賭坊的真正主人。
只是他們怎麼都想不到,現在這個賭坊的主人,竟然是這樣的一名年輕人。
吳広一直很沉默的聽著這名掌柜和年輕人的對話,直至此時,他才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出聲。
「其實我不想你拒絕,因為事情有些緊急,只有你這樣的修行者能夠應付。」這名年輕人收斂了笑容,莊重的看著他,道:「你跟著我走會比較危險,但如果你拒絕,我也不會強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