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怔,為難道:「這似乎有些失禮…」
薛忘虛微怒,「失什麼禮!這是普通街坊胡同,你以為是什麼地方,你這麼婆婆媽媽,難道要我喊麼!」
張儀頓時苦了臉,粗聲喊道:「小師弟,洞主喊你過來陪他吃麵!」
遠遠的,街口那頭的面鋪響起面鋪老闆的回應聲:「要兩碗什麼面?澆頭幫你們先做!」
「肥腸面。」
丁寧清越的聲音響起。
「我也一樣。」薛忘虛看了張儀一眼。
張儀便只得愁眉喊道:「肥腸面兩碗。」
「要不再多喊一碗吧。」薛忘虛這才有些滿意,看了張儀手中的面碗一眼,「你也帶個碗和我們一起去吃。」
「這怎麼行。」張儀下了決心一般,兩口便把碗裡的面全部吃完,然後才歉然道:「五穀本天子所賜,又經農夫辛勤播種,磨成米麵,豈可浪費。」
薛忘虛看著他鼓著腮幫子的樣子,輕嘆了一聲,說道:「你只記這些古語,卻不知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說法。你若是知道這洗碗之人喜歡時不時挖鼻孔,你還會不會如此說法?」
張儀的眼睛頓時鼓了起來,面上的神色極其精彩。
也就在此時,丁寧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後的小院中。
張儀轉身,在看清丁寧的面容的瞬間,啪嗒一聲,他手中的面碗掉落在地,碎成數片。
薛忘虛忍不住搖頭:「就算是表示憤慨,也不要摔別人家的碗啊。」
張儀卻是如結巴般顫聲道:「小…小…小師…」
薛忘虛終於覺得異樣,他定定的看著走來的丁寧,眼睛也漸漸瞪大。
「第三境?」
他呼吸有些不順,輕咳了數聲,不能確定般看著丁寧問道。
丁寧微微一笑,開始端盆準備洗漱的熱水。
「這簡直是…」
薛忘虛說了幾個字,實在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形容,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
……
長陵城東郊外,有一處僻靜院落,院牆圍著的範圍很廣,然裡面的建築卻小巧精緻。
一間灰牆黑瓦的小屋前,有一片天然的碧泉,四周全是荒草地。
此時枯黃百草上覆蓋著白雪,中央的泉水卻是依舊靈動,散發著絲絲的熱氣,其中甚至有數尾紅鯉在其中遊動。
一名看不出年紀的修行者盤坐在這片小屋裡,正對著這片碧潭。
之所以說看不出年紀,不是歲月沒有在他臉面上留下印記,而是他的頭髮和鬍鬚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修剪過,長發及地,鬍鬚也遮掩了他小半的面目。
只是即便長發垂散,如荒草亂長,他的身體依舊有英姿勃發之感,散發著春天般的氣息。
兩名身穿華服的男子站在他身前左側的台階下,一名看上去三十餘歲面目,另外一人卻是五十餘歲,都有著那種位置極高的權臣才會有的不怒自威的氣勢。
「弟弟,我們可能錯了。」
三十餘歲,頭髮用一根玉簪盤起的男子有些苦惱的看著這名散發修行者,說道:「我們留意過的那名酒鋪少年,已然到了第三境,破境速度比安抱石和淨琉璃還要快。」
「不會比他們快,我聽聞在祭劍試煉中,他便是藉助了丹藥,直接從鍊氣下品到了鍊氣上品。」散發修行者一動不動,目光依舊凝視著前方的碧潭,說道:「而且就算用各種靈藥養身,最多到第五境便要早衰…第五境沒有什麼意義。」
三十餘歲男子輕聲問道:「家裡要聽取你的意見,所以你的意思還是和之前一樣?」
散發修行者依舊一動不動道:「一樣。」
兩名華服男子不再多言,退出這個獨特的小院,乘坐著一輛青銅色的馬車離開。
「他說的也有道理。」
有些沉悶的車廂里,三十餘歲的男子沉吟道:「安抱石和淨琉璃是不藉助任何丹藥修行,嚴格來說,這丁寧的確未必比兩人破境更快。丹藥的藥氣沉積體內,會對將來的元氣感悟都有影響,所以的確…」
「有什麼道理!方繡幕是練劍練得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