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其他陰影可以容身、勾連,因此力量是有減無增的,它一路向前收攏了其他零散的陰影又塑成了自己中意的模樣,接著逃跑。
這塑形的過程很想是它將影淵回收幾身時的動作相似,但那時候它是何等意氣風發,是打算一舉掃平幾個不知好歹的東西的,和如今落荒而逃對比極為鮮明。
但好在,出路就在眼前。
到了照耀劍勢的邊界了。
當初湯昭一劍劃邊界,照耀形成了劍勢,籠罩了一大片地盤,這個劍勢範圍其實是有限的。
跟一般劍法比,那範圍其實很大了,但是和影淵這樣正經劍祇創造、經營上百年穩定存在的大勢相比,這點範圍連十分之一也沒有。剩下的都是被抽乾了力量的原影淵現在的普通空間,罔兩能看見光華之外的晦暗顏色。
那不是它的地盤,但也不是金烏的地盤,到了那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吧?
在外面,它甚至可以重新放歸自身形體,重回劍勢。
之前之所以選擇收縮影淵,塑造單個形體,是因為它判斷這麼做會讓進攻的力量更強。
把拳頭攥起來,當然有利於進攻。
當時它是處於攻勢的,想的是怎麼殺傷敵人,這麼決斷也算有理。
但是第一拳沒打出去,被人迎面打蒙了,登時對這個形態的信心一落千丈,已然覺得當初做這個塑形的決定是個錯誤。
這條路走不通,還是走回老路去吧。
之所以不在原地打開劍勢,是因為這是人家的劍勢中心。雖然劍勢之間不能簡單分出高下,能夠互相相融,也可以碰撞絞殺,甚至很難徹底分出勝負,但那是在各自的地盤先建立好劍勢、立穩陣腳,對等攻擊才有意義,就像水火之勢,都說水能克火,但是火大水少,未必不能將之蒸發殆盡。
但是若是在旁人的劍勢里從零展開自己的劍勢,就好比在火中滴水,或者水中點火,那可是太刺激了。除非是金烏劍對大冢宰那種絕對的碾壓,不然就是添油戰術,純粹的送死。
如今罔兩喪失了信心,自然沒有一放出劍勢來就碾壓對手的自信,它想的是出去之後再重歸劍勢,至少立於不敗之地——我這麼多影子,你一把劍怎麼殺?放出劍勢互相磨嗎?那有的磨了。就打持久戰好了,它是地主,總歸是有優勢的。
眼看到了邊緣,罔兩的心情變好,影子越聚越多,又變成了全須全尾的東君模樣,先一步踏出照耀領域——
「刺啦!」
「啊——」
邁出去的那隻腳,就好像伸入了鋼水當中,立刻融化成了青煙!
毀滅之力!
在照耀劍勢的外圍,竟然圍繞著一層毀滅之力,薄薄的好像是糖果外面的巧克力層,又像是獵手張開的大嘴,專門等著沒有防備的獵物上鉤。
這是暗算!
照耀劍勢沒有直接殺傷力,而毀滅劍勢則和照耀看起來外形完全一樣,就只有一層,專門等著暗算那些看到了出口心懷希望的傢伙。就算是老手也會上當,何況這還是新生的簡直可以說是嬰兒期的罔兩!
被暗算了一次,明明那層毀滅層並不寬,使勁闖一下的話,應該是可以過的,只是再扒一層皮罷了,卻好像壓垮了罔兩內心的最後一根稻草。
「實在是……太過分了!」
「你竟然這麼欺負我?把我當什麼了?」
它沸騰著,句東君的模樣開始解體,變成黑乎乎說不清什麼形狀的怪物「一個實力不值一提的傢伙,仗著一把好劍,就處處欺壓我。伱們人類不過是仗著有劍的幫助罷了——難道我就沒有嗎?我有的是!」
「我不要做人了!」
霎時間,那怪物張開嘴,嘴裡吐出一把又一把的劍來。
那些都是罔兩當年收繳的劍,沉在影淵深處,很多劍客雖死,但是影子隔絕了一切聯繫,讓劍還保持原來的劍和劍象,淵使就是這麼誕生的。
雖然原來的淵使都沒了,那些劍也就自晦了,重新變成了沒有劍客的樣子,不能再用,但罔兩的珍藏是很多的。之所以沒有都拿出來造淵使,是它發現那些淵使百無一用,要不品質有問題,要不腦子有問題,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