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安的身體無力的跪倒在地上,仰起頭,怔怔的看著天空。鮮血從七竅中緩緩留下,浸濕了衣裳。
「安心去吧,我會給你好生安葬的。」殷紅妝嘆息道。
突然,殷紅妝不敢置信的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小腹——那裡不知何時,插著一把匕首。
殷紅妝怔怔的轉過身,種南潯的身邊,唐清淮不知所蹤!
「唐清淮!」種南潯厲聲喝道,「你幹什麼?」
山林之中,唐清淮朗聲笑道:「我徒弟看上的男人,怎麼可能讓你們輕易的就給殺了?」
「你要造反不成!」
「造反?要造反的,可是你們啊。」
種南潯白皙的臉龐被氣的青紫:「混蛋,你們屠生樓的信譽難道就一點都不算數了嗎?」
「和亂臣賊子,我們有和信譽可講!」
「好!好!好!」種南潯氣極反笑,「別被我找到你,否則,我定然將你千刀萬剮!」
「那要看你有沒有命,從這裡走出去了。」
話音剛落,立刻就有無數個暗器朝種南潯飛來。
硬碰硬,唐清淮不是這裡任何一個人的對手,但論暗殺,唐清淮有的是辦法殺死種南潯。
那邊,種南潯正在頭疼該怎麼把唐清淮找出來的時候,殷紅妝正陷入了極大的麻煩。
唐清淮的暗器上塗了毒,但所幸殷紅妝應對的及時,毒性暫未完全發作。殷紅妝盤膝而坐,努力的祛除著體內的毒素。
但她卻沒有提防,身後那個男人正搖搖晃晃的站起身。
「噗呲」
看著劍尖從身後貫穿了自己,殷紅妝不敢置信的轉過了頭,看見了一臉血污的李心安。
「這……這不可能……」殷紅妝沙啞的說道,「你應該死了……」
「是啊,以常理推斷,我的確是死了。」李心安森然一笑,「可你不知道,我的體內,有我師傅裴旻、武林盟主慕容德、龍虎山掌教張子峰,還有雪月山莊莊主路青黛的內力,就是生死關頭,這些內力最終徹底的被我所吸收,化為己用,保住了我一條小命。」
「現在的我,已經是一品了。」
「是嘛……」殷紅妝苦笑一聲,緩緩閉上了眼,「那你還真是……得天獨厚啊。」
她能清楚的感覺到渾身冰涼,似乎是掉進了寒潭之中,冰冷的感覺慢慢將她吞噬,殷紅妝第一次感覺到了死亡的感覺。
沉重,但又輕鬆。
「長安是個是非之地……」殷紅妝輕聲說道,「早點……帶檀香離開……」
「我知道。」李心安沉聲說道,「殷姨,我會給你,好生安葬的。」
這句話不久之前是殷紅妝對他說的,現在被李心安原封不動的還給了殷紅妝,多麼諷刺。
察覺到殷紅妝的死,種南潯不禁朝她看了一眼,躲藏在暗處的唐清淮瞅准機會,閃現出來一劍刺向種南潯的後心。
但這只是種南潯故意賣的一個破綻,他側身躲過了唐清淮的致命一劍,然後揮劍砍在唐清淮的身上。
血光乍現,唐清淮被砍為兩段。
但種南潯也不好受,唐清淮身上爆發出一陣毒煙,迷傷了他的眼睛。
「唐前輩!」李心安一聲驚呼,上前把唐清淮殘破的身體抱在懷裡。
唐清淮顯然是活不成了,他氣若遊絲,說道:「小子……我……屠生樓……可是顛倒黑白……助紂為虐之徒?」
「不是,不是。」李心安拼命搖著頭,「唐前輩也是好樣的,您千萬堅持住,唐櫻已經沒有師兄了,她不能再失去你這個師傅啊!」
「我……我活不成了……唐櫻那丫頭……我交給你了……安祿山身邊的高手……遠比你想像的要多,那不是種南潯殷紅妝之徒可以比擬的……不要想著再刺殺安祿山了……他造反……那是天意使然……不可強阻……」
「小子……殺了種南潯……帶著唐櫻……離開這裡……天下……還會有日月幽而復明的那一天的……」
唐清淮最終死在了李心安的懷裡,一代殺手之王,黯然隕落。
種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