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特娘的見鬼,這鬼地方的風簡直大的能吹死人,真佩服你們怎麼能用這麼多年,幹嘛不把這兒毀了?」
聽到這話,方暮雲微微一笑。
「這裡堪稱天地的傑作,毀了實在可惜,我才不做那暴殄天物之人呢。至於怎麼還能用這麼多年,也很簡單、這裡的風十分古怪,今天是東西風,明天肯定是南北風,無數年來交替往復始終如此,從未有過變化。」
「這麼神!」
劉崇遠驚訝不已。
方暮雲含笑不語。
葉洛揮揮手示意兩人回神,輕聲說:「今天正好是南北風,往來的人連路都走不穩,我們在這裡埋伏,說不定還有機會做一做當年那位前輩的事情呢。」
一聽這話,他們的眼睛頓時亮了。
「你是說飛石殺人!」
葉洛點頭,「也許傳言會誇大,但總歸是有道理的。我剛才查看了一下今天的風勢,不說重現當年那樁事,搞個簡約版應該問題不大。」
「那就穩了。」
劉崇遠大為放心。
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人懂得利用各種條件,製造出對自己最有利的局面。
對於借力這種事,葉洛可謂熟門熟路。
也許是他天性使然,也許是外界所迫,但葉洛就是學會了。
從第一次見到這『莫追岩』,葉洛就將這裡當做了一招後手,現在終於派上用場了。
等待,總是漫長,卻並非所有的等待都是無聊。
對劉崇遠而言,這次的行動主要以誅殺何冠沖為主,而何冠沖已經投靠西廠,殺他便等同於替葉南山報仇,雖然這只能算利息。
在方暮雲看來,葉洛的行事幾乎瘋狂到了偏執的程度,為了報仇簡直無所不用其極,甚至擔心暴露身份,不惜將各派掌門都算計進去,單只是這份心智,方暮雲從未見過。
而葉洛,這一步並不是計劃的終點,應該說是計劃的開端,他對西廠的復仇,從這一次過後便宣告徹底拉開序幕。
時間在悄然無覺間流逝,很快的,一抹夕陽灑下燦爛的鮮艷,輕輕披在他們身上。
方暮雲還能坐住,劉崇遠卻有些不耐煩了。
「到底行不行啊,可別是人家已經從其他地方走了。」
「應該不會吧,想離開僅有這裡一條路,除非是進入深山…進山!」
方暮雲突然瞪大了眼睛,一把拉過葉洛,急切的說:「葉洛,就算何冠沖拿著戮殤劍,他也絕對不能正面對抗那麼多的高手,萬一他直接進山躲藏怎麼辦?」
聞言,葉洛輕輕搖頭微微一笑。
「放心吧二伯,這一點我早就想到了,不然你以為韓奕哪去了。」
「韓奕?難不成…」
方暮雲隱隱有了猜測,葉洛燦爛一笑神態卻突然轉寒。
「人在生死關頭,心中最濃烈的情緒,就是求生欲,只要能活,沒什麼不能做。」
「但何冠沖好歹是一派掌門,你這種說法充其量只適用於一般的江湖人。」方暮雲皺眉低語。
「的確,如二伯、四叔這種光明磊落傲氣凜然的人物,縱然身死也絕不會墮了威名…」
「就是說啊…」劉崇遠也跟著焦急了起來。
「兩位稍安勿躁。」葉洛擺手示意表情自信無比。
「二伯剛才也說了,我這招只適合對付一般的江湖人,而在我眼裡,他何冠沖,現在就是一個普通的江湖人。」
「普通的江湖人…」
劉崇遠沒能聽出這裡頭隱藏的意思,方暮雲卻立刻明白了。
的確,如劉崇遠、方暮雲、定弦師太等人,品德高潔性格剛正,就算是死,也不可能臣服於作惡多端的西廠李勖。
但何冠沖不同。
從他倒向西廠的那一刻開始,作為江湖一派掌門的高傲尊嚴就已然被人踩在了腳下,這,就是他的心,亦是他的悲哀。
葉洛不能否定何冠沖的處事方式,因為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活法,但這不妨礙他利用這些因素去暗算他們。
天色將晚,夕陽快要沉入地平線。
終於,在一番焦急的等待過後,遠方的山林間突然傳來了一聲歇斯底里
第九十三章 莫追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