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那真是十萬里挑一。
說不虛那是假的,但一臉平靜模樣,劉赤亭倒是不需要裝,他向來如此。
中年人落地之後便死死盯著劉赤亭手中的酒葫蘆,神色極其複雜,似乎也是陷入了某場回憶。
劉赤亭緩緩轉身,既然要裝蒜,那就好好裝一裝。
他打眼望去,淡漠一句:「你便是當年逃過我背後長劍的金丹嗎?」
劍?
中年人聞言,立刻將目光投去劉赤亭身後,只一眼而已,他神色之中,肉眼可見的多了些忌憚。
只見他深吸一口氣,衝著劉赤亭微微抱拳,沉聲問道:「小道友來此,是有什麼事嗎?」
劉赤亭斜眼看去,隨即又灌一口酒,「有人說你們兩座山頭兒打打殺殺數十年,所以托我來勸個架。」
說罷,背後未名自行掠出,瞬間落在中年人腳下,一道春風徐徐散發,惹得演武場上一眾弟子盡數望來。
中年人目光複雜,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小道友與鄧除夕是?」
即便一百個不願意,劉赤亭還是捏著鼻子一句:「他是我師兄,有個老王八蛋教了我劍術,但我不認老王八蛋是我師父,老王八蛋也不認我是他徒弟。」
一口一個老王八蛋,以前還不太順口,現在是越來越叫得順了。
中年人明顯一愣,又低頭望向那把劍,不禁咽下一口唾沫:「老王八蛋又是?」
劉赤亭淡然道:「已經死了,還能是誰?」
黎庸本來站在山腰觀望,方才見劉赤亭祭出佩劍後春風徐來,已經忍不住的嘴角抽搐,此時又聽見他說老王八蛋嘴裡的酒水便換了個窟窿眼兒躥了出來。
不管真的假的,或是死的活的,你一口一個老王八蛋,真的沒事兒?
演武場那邊,中年山主沉默了許久,再次抱拳,詢問道:「據我所知,鄧劍仙三十年前便」
劉赤亭一臉不耐煩,「廢什麼話啊?上手,看你一個金丹修士拿不拿得動不就知道了?」
我見識短歸短,二世祖可沒少見,學個七分像還是有把握的。
中年人暗自打量了一番,這少年,觀其魂魄與骨相,也就是十六歲上下。而鄧大年三十年前就被流放,難不成是周至聖將劍傳他的?
他衝著劉赤亭一笑,再次抱拳,沉聲道:「不了,我雖不是劍修,但劍修有六重境界我還是知道的。方才春風劍意流淌,有劍意,說明小道友已經劍入四重天。天底下再沒有哪座山頭兒能調教出這麼年輕的四重天劍修。」
想得多就好,生怕遇見個愣頭青,非要出手試一試真假,那我就沒轍了。
將葫蘆掛回腰間,劉赤亭淡然道:「那就煩勞你們兩座山的主人到碧游山碰一碰,亂山那邊我現在會去。說真的,我不想管這個閒事,若非你們把我當細作抓來,我才懶得管。」
說罷,劉赤亭一步躍起,未名再次飛出,少年腳踏長劍瞬身而起,落在山上院中,一把抓起阮青,隨後再次拔高身形,化作一道長虹掠湖而過,直去亂山。
黎庸望著那道御劍身影,不由自主地愣了一愣。
難不成碰見真的了?
不過很快便笑了起來,往下方看了一眼,御風落地。
「師父,鄧除夕已被流放,周至聖也破境未果身死,咱們何必懼他?」
中年人這才收回目光,回頭看了一眼黎庸,搖了搖頭,不打算給這位弟子留些斡旋餘地了。
「庸兒,你怎麼就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呢?」
既然如此,瞎話也就無需編了。黎庸衝著前方一抱拳,言語誠懇:「師父,即便亂山硯山重歸一處,亂硯山還能再有從前那般光景嗎?打打殺殺數十年,死的全是我們自己人,打斷骨頭連著筋啊!」
中年人嘆道:「對面要是像你這麼想,哪裡還用得著罷了,為師是忠臣,既然你千辛萬苦弄來了鄧除夕的傳人,接下來的事情你安排吧,碰面那日,我出來便是。」
話鋒一轉,「你吃得定我,山上這麼多人,你如何安撫?」
黎庸只是笑了笑,再次恭恭敬敬抱拳。
少年手提鼻青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