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如一身輕便廝殺來的痛快,穿鐵甲也麻煩,匪患無處不在,無時不刻發生,穿鐵甲反而浪費時間,甚至有半夜起來直接著身子就上去拼命的,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邊關養出來的就是這群早已不知道受了多少傷,身體感知已經麻痹只有本能殺戮的戰爭機器。
十萬大軍分為二百營,一營五百人,分別駐紮邊境各個區域,邊境每隔十里便有一處烽火台,若有防軍守不住便點燃烽火台,引兵來援,如此遙相呼應,守望成勢。
將軍薛平川所在營帳建在山坡,入目處視野一片開闊,本來若是一軍之將進了營地應當是前呼後擁才對,可張明月跟在薛平川身後進了這處營帳之時所見卻並非他想像那般,非但沒有麾下將士前來接應,即便是二人路過一處正在赤手空拳貼身肉搏引來二三十人叫好的校場,士兵們不過詫異看了一眼薛平川便不再理會。
張明月啞然失笑,明明已時值日落西山,戈壁颳起了寒風這些宛如從上古時代來的野蠻人也絲毫不覺寒冷,著上半身少有完好身軀,更是對自己身前這位將軍都如此冰冷,薛平川,當真不像是一個將軍啊。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薛平川緩步走進營帳,他笑了笑。
「來我薛字營,從上到下絕對沒有官階之分,即便是我這個將軍,唯一拿來做比較的,便是比誰殺的馬賊多。」
營帳簡陋無比,一張老舊的木桌擺著文案,一陣寒風吹過,帳里四處透風,張明月忍不住起了一個雞皮疙瘩。是真冷。
面前這位分明是西楚國柱,卻根本不像國柱的將軍緊接著道。
「你來我薛字營,也別指望我給你什麼特殊權利,在我虎狼關,所有的東西都要靠自己去爭取,想要喝酒?想要吃肉?都行,只要你能打敗外面那些同樣想吃肉喝酒的傢伙,同樣的,只要你想,便是我這主帳你都可以搶了去,不過前提是你要有那個本事才行,換句話說,你要能扛得住揍才行,你如今已至武道四品,在你這個年紀能有這個實力實在是難得奇才,可是在我虎狼關,別人可不會管你多大,我得先提前給你個警告。在我薛字營,最看不起投降的傢伙,你若是哪一天被人揍到投降,恐怕你會淪為我十萬邊防軍的笑柄。」
這一切實在跟張明月所想有太大差距,沒有數千兵甲塵土漫天的壯闊,也沒有號角一出數萬大軍傾巢而出的震撼,虎狼關,有的只是一群茹毛飲血根本不知人心為何物的異類。
薛平川不安排他的住處,甚至連衣食住行當如何也不曾講解,這位國柱大將軍這一路上所做的事情不過就是領了一趟路程,將他張明月帶進薛字軍便徹底撂挑子不管。
張明月尋了一處看似像是士兵住宿營帳的簡陋帳篷走了進去,打算歇歇洗一洗這路上的風塵,誰知道剛揭開帳篷便撞上了一個袒胸露乳的高頭大漢,這大汗胸前一條猙獰傷疤從肩膀直到胸口。
如此一刀都沒能要了這傢伙的命,當真是天下奇聞。
「新來的?」那漢子不止身材雄壯,即便是說話之時都嗓音極大,震的面前不過咫尺的張明月耳朵嗡嗡作響。
「沒錯,新來的,想找地方歇歇。」
張明月拍了拍耳朵確定耳朵不再嗡嗡之時才淡淡說道。
那漢子似笑非笑道:「難道沒人告訴過你新來的應該去睡風月居?」
「風月居?」
少年人詫異,倒沒想到如此簡陋之地居然還有取名風月二字的居處,大雅之名定有風雅之氣,莫非與汴京城中胭脂樓相差無己?或是還有如同胭脂樓姑娘一般的軍妓?
若真是如此那這薛字軍倒也並非全無樂趣之處,只是真當順著那漢子所指的方向去了時才知道那漢子為何臉上會有戲謔之意。
果真是有風也有月。
少年人看向自己面前這餵養了一二百戰馬的馬廄一臉苦笑。
馬廄四下透風,更是隱約可見九天之上才露出一個頭的明月。
既無棉被也無棉衣,只有堆積了不少草料的垛草堆,這一夜當如何度過?
張明月裹了裹身上從汴京城穿來的有些單薄的衣裳,隨意取了一些草料蓋在身上,以草垛避風,雖依舊抵擋不了寒冷,奈何一路趕來實在勞累,也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耳邊猶有風聲以及不遠處篝火
第六十一章 虎狼關有虎狼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