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前線戰線吃緊的消息時,她便食不能咽,夜不能寐,一顆心七上八下。
她這才明白,她貴為大齊的公主,除了干著急,也是毫無辦法的。
那個時候,她開始寄託於禮佛,開始廣布善緣,頻做佛事,隨著年齡漸老,每日裡也總要念上幾遍佛經才安心。
她年紀大了,所求所念無非是子孫平安。
如今邊疆止戈,意味著她的長子在相當長的時間裡都不會面臨戰爭風險,這叫她如何不喜?
她的壽辰即將到來,府里接連的好消息就是給她最好的壽誕之禮!
她本就計劃著在長子歸來前親自去敕建護國寺上香還願,感恩佛祖庇佑,感恩皇恩浩蕩。
太夫人著實注重此次禮佛,在這之前,她老人家已齋戒半月有餘。
此次禮佛,因著大夫人不便出門,二夫人要管家,所以府裡頭的女眷三夫人、裴筠和楚菡兒隨行。
翩翩原也是要去的,但是臨出發的一日,她來了癸水,身體著實不舒服。
十三歲那年她來了初潮,那一年還算正常,自打十四歲起,趙二娘給她餵了秘藥後,癸水也就不大准了,每次來時,小腹內好似有一柄小刀在攪動,她疼得有些額頭冒汗。
陳嬤嬤見她的模樣,心疼得要命,忙扶著她躺下,將一個湯婆子塞她被窩裡,自己又忙忙給她熬薑糖水去了。
翠玉前幾日給翩翩重新做了十幾條柔軟的白棉布月事帶,趁著出太陽的日子用熱水燙過後又曬乾,裡面裝上了吸水性極強的草木灰,聞起來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待翩翩舒緩過來後,翠玉扶著她去浴室清洗了一番,換上了乾淨嶄新的月事帶,又在陳嬤嬤的監視下,翩翩喝完了一碗薑糖水,裡面還有她愛吃的紅棗。
一碗薑糖水下肚,翩翩感覺整個人好了不少。
但因著身子不適,這去寺廟禮佛一事也是去不成了。
一來寺廟清洗不方便,二來在京都民間,有不少人認為女子經血污穢不潔,往往禁止女子月事期間參與上香祭祀事宜。
翩翩不想因為此事觸了太夫人的霉頭,忍著痛去鶴壽堂將自己不便隨行的理由說了。
太夫人聽完,觀察了她的臉色,關切道:「祖母看你臉色確實蒼白,身子不好就在院裡好好歇上幾天,不去也無妨,多喝點薑湯,女子月事不調,每個月是要吃苦頭的。」
說完,她又看著翩翩和藹笑道:「不過,那些民間的迷信說法,我老太婆還真不信,佛陀最是慈悲為懷,哪裡會在意這等子雞毛蒜皮的事,那庵里還有不少比丘尼呢,她們也是女子,每個月也要來月事的,那豈不是整個庵里都不乾淨了?」
翩翩聽完,心裡頭涌過一陣暖流,這個京都尊貴的大長公主,真是個通透豁達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