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光依舊在看。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陽光從推開的窗戶照進來,把窗下的一塊空地照的亮堂堂的。司馬光就坐在邊上,手中握著一本,微微低頭
若非是光柱中的飛塵在舞動,讓人都以為時光是停住了。
「哎」
司馬光放下,皺眉看著門口。
「君實可在」
「進來吧。」
呂誨緩緩走進來,那張臉有些冷。
「官家賞賜水軍酒肉三日,金明池那裡此刻已然在狂歡」
司馬光看了他一眼,然後捻了一下手指,感受著些許光滑。
翻翻多了,手指頭都被磨光滑了。
「水軍此次立功,賞賜酒肉又怎麼了」
他的聲音很輕,但呂誨依舊爆炸了。
「曹佾才將領軍去了西北,這邊又大賞水軍,官家這是什麼意思是要窮兵黷武嗎老夫敢打賭,若是置之不顧,用不了多久,那些武人就會爬到咱們的頭上來君實,想想前唐的那些逆賊吧」
司馬光搖頭,「武人祖宗定下了以文御武的規矩,誰敢顛覆誰敢顛覆老夫就和他不共戴天」
「沈安敢」
呂誨盯著他,「那沈安一步步的,不就是在顛覆這個嗎你看看,他把曹佾也拉進了萬勝軍里,此次曹佾更是主動請纓去了西北。君實,你可知道,有權貴已經在蠢蠢欲動了。若是曹佾在軍中順暢,此後說不得會有不少人會請求去軍中任職,到了那時,他們的人會越發的多,聲勢會越發的浩大。」
司馬光的臉有些青,「沈安那人不能以常理來揣摩,那就是個瘋子。還記得沈卞嗎」
「記得」呂誨坐了下來,目光看著窗外,淡淡的道「當年沈卞叫囂什麼當年反對慶曆新政的人,千年後將會被釘在什麼歷史的恥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可笑啊什麼叫做恥辱柱」
「當年沈卞比沈安還瘋。」司馬光抬眸,「那幾年他不管是在地方還是在汴梁,都在鼓吹什麼大宋必須要革新不革新就是死路一條。」
呂誨笑了笑,「所以他被趕到了雄州去,最主要的緣故還是他為新政鼓吹」
司馬光看著他,神色平靜,「當年老夫見過他,那目光老夫依舊記得冷冰冰的,好像還有些鄙夷那就是個瘋子。」
「君實你名滿天下,他竟然也敢看不起你嗎」呂誨笑了笑,「某也見過他,那人看著渾身都是急躁的氣息,哈哈哈」
司馬光竟然被沈卞給鄙夷了嗎
呂誨不禁樂了,「他還說了什麼」
司馬光淡淡的道「他還說什麼有的人死了,如泰山。有的死了,如鴻毛歷史當會記下那些人的所作所為。當時他還和老夫爭論打壓武人的祖制,說什麼看似歲月靜好,可那是因為有武人在為大宋負重前行那人果真是瘋了。」
「定然是瘋了。」呂誨起身道「某聽到一個消息」
司馬光看著他,「君子所言所行都不必避人,說吧。」
呂誨說道「先前某經過皇城那邊,看到有信使來,說是西北有異動曹佾在那邊吶」
司馬光微微垂眸,聲音越發的細微了,「朝中自然會有考量」
「所以你高興也要忍著」
呂誨搖頭,「人活著許多時候要快意,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你一年到頭就板著個臉,是能少犯錯,可這麼活著有意思嗎」
「某去看看。」
呂誨隨意的拱拱手走了。
司馬光就看著地上的光亮,緩緩伸手出去。
陽光照在他的手上,很熱。
他動了一下手,喃喃的道「板著臉木然誰說沒意思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張八年覺得自己死不了。
真的。
在許多時候,人會對自己的身體了如指掌。
只是喝了三天的藥,他的症狀就在大幅減弱。
他坐在那裡,同樣在看著陽光。
「此次某算是經歷了一劫,領悟了許多東西。生死不可怕,只是回歸。塵歸塵,土歸土,活著的時候問心無愧,死了也能安然。」
房間外站著十餘人,全是密諜頭子。
張八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