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功德,就把自己的性命拿去冒險,這等事兒沈安很難做到。
關鍵是……
張八年抬頭,伸手……
沈安看到了紅點。
那深凹的眼睛裡多了些認真的歡喜,「這樣可算是功德?」
沈安用最認真的語氣說道:「算。」
張八年點頭,然後起身。
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眯眼看著天空。「原來生死之間是這麼一回事嗎?有趣。」
這人竟然體驗了一下生死之間的心境?
沈安真心的佩服這人。
這是個痴人。
冷漠的外表下,他也有著自己的追求。
死後能見到爹娘!
沈安覺得若是天地有靈,當會滿足他的這個願望。
但首先張八年得熬過壞血病這一關。
……
金明池,傳達趙曙旨意的陳忠珩讓這裡變成了歡樂的海洋。
三日酒肉啊!
多嗨皮!
秦臻歡喜的道:「此事是何章程?總得有個說法吧?」
那兩個軍士已經被扣在了院子裡,大抵要等待郎中確定沒啥傳染病後才能回來。
無功不受祿啊!
秦臻有些心慌。
陳忠珩含笑道:「豆芽之事……驗證了。」
秦臻一怔,然後一拍腦門:「竟然成了嗎?竟然成了嗎?」
他這般穩重的人,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陳忠珩說道:「官家和宰輔親至,皇城司的張八年也未能倖免,此事板上釘釘,水軍以後出海就輕鬆了。」
「往年水軍出海,首要是食物和飲水,這兩樣必須要多帶,其次就是種菜的木桶,占據了不小的地方。必須要吃菜,這是規矩,但沒誰能說出個道理來。今日水落石出,水軍上下……有福氣了。」
常建仁也很是唏噓,「上次去交趾時,就是因為木桶占了不少地方,否則還能多抓些俘虜回來。」
「有了豆芽……此後咱們出海帶著豆子,沈郡公說什麼……出海每日必須要喝茶,還有泡菜什麼的,能久存的都帶出去……」
秦臻激動的道:「回頭讓兄弟們發豆芽,每日吃一頓,不吃的趕出去,哈哈哈哈!」
眾人不禁大笑起來。
酒肉不斷被送來,常建仁說道:「軍主,此事乃是沈郡公的手段,該請了他來飲酒啊!」
秦臻看了他一眼,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記情是好事,不過這等時候沈郡公卻不好來,否則有市恩之嫌。」
常建仁懊惱的道:「某卻忘記了這個。」
不過沈安現在也沒時間來。
他很忙。
張八年病了。
他躺在單獨開闢出來的房間裡,兩個御醫在給他診治。
一個御醫出來看向沈安,沈安說道:「給他喝藥吧。」
八個病人,七個是試驗品,張八年卻等不及了。
「用哪個藥方?」
總計有六個藥方,現在才將開始試藥,不知道哪個有效啊!
沈安知道敗血症就是感染,可現在沒抗生素,他也只能祈禱上天開眼。
「方子給某再看看。」
御醫進去,稍後拿了六張紙出來。
沈安仔細看著。
六個方子看著好像都有道理,但選擇哪一個?
若是選擇錯了,張八年因此而一命嗚呼,沈安大抵會內疚一輩子。
而那些御醫本就一個不服一個,再加上都不願意負責,所以這個選擇權還是交給了沈安。
「熱毒蘊集……」
沈安抬頭,「清熱敗毒……就用這個方子!」
御醫苦笑道:「這個正是某的方子,沈郡公,要不……重新選一個?」
他是擔心一旦失敗,皇城司的那些人會恨上他,而後他的名聲掃地,御醫這個活計大抵是沒法幹下去了。
沈安緩步走進去,張八年已經醒來了。
「可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