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林巷後,他去了大相國寺。
大相國寺如今早就成了汴梁一景,進去後到處都是攤位,叫賣聲不絕於耳。
幾個僧人快速穿過,其中一個拎著兩隻豬頭,有人問道:「這是要弄啥?」
「鹵豬頭!」
趙頊不禁有些饞了,身後卻來了個人,低聲道:「大王,韓金來了。」
趙頊點頭,繼續往裡走。
再往裡就是大相國寺的僧人活動區。
這裡有靜室,兩個僧人在此等候。
「見過大王。」
「我要在此和人說話,周圍不許留人。」
「是。」
趙頊進了靜室,見裡面擺設清幽,就嘆道:「我此刻有些興奮,可見這人的心境不是擺設所能掌控的,還得要自我磨礪。」
「是,大王有慧根。」
說話的是張八年。
「來了!」
外面有人,趙頊點頭,張八年開門,高麗使者韓金進來了。
「見過大王。」
趙頊沒回身,問道:「你說要見我,何事?」
韓金恭謹的道:「外臣想請見官家,可卻無緣,於是想請大王傳達高麗對大宋的恭謹……」
「恭謹?」趙頊淡淡的道:「那上次大宋水軍去了高麗,高麗為何選擇了站在大宋的對面?」
上次水軍要高麗人給個答案,讓他們在遼國和大宋之間挑邊站。可高麗人卻拒絕了選擇。
這就是牆頭草,覺著自己有這個自主的權利。
韓金低頭,「有遼人在側,高麗若是答應了站在大宋這一邊,遼人大軍雲集怎麼辦?高麗小國寡民,敵不過遼人啊!」
趙頊冷笑道:「可上次高麗使者卻說高麗不懼遼人!」
韓金尷尬的道:「使者有時候……說大話。」
這年月不管是大宋還是哪國的使者,不會吹牛你都不好意思出門。比如說家裡只有五萬軍隊,其中還有婦孺,你得吹噓成家裡有五十萬大軍,個個都是精銳。
遼國使者就經常吹噓大遼有百萬鐵騎。
可大伙兒都知道,遼人的常備軍隊不過就是那點人馬罷了。
大宋使者也沒少吹噓,當年富弼出使遼國時也吹過,吹的遼人最後放棄了許多不合理的要求。
這就是使者會吹噓的重大作用。
「遼人正在四處搜刮糧草人馬,這是窮兵黷武!高麗人必須要做出選擇,否則……」
趙頊回身,目光冰冷,「好自為之!」
他一路回宮去見了趙曙。
「如何?」
趙曙在看書,難得的悠閒時光
邊上坐著的是高滔滔,此刻高滔滔以手托腮,正在打盹。
趙頊放低了聲音,「韓金狡猾,不肯應承。宋遼大戰時,高麗不可為大宋倚仗。」
趙曙偏頭看了妻子一眼,指指外面。
父子倆去了外面,趙曙才說道:「文彥博提及了此事,說若是高麗人在宋遼大戰時從側面給遼人一下,對戰局的幫助頗大。可高麗人這般作態,我卻不能給他們臉,於是就讓你去見見他。他若是知機,隨後我自然會見他。」
他冷笑一聲,「既然高麗人還是想當牆頭草,那在將來的大戰里,就不用考慮他們了。」
趙頊說道:「官家,就怕高麗人加入遼人那邊,到時候給咱們一個措手不及。」
「這是個問題。」趙曙皺眉道:「很棘手。必須要掌控高麗人的心思,否則會有些麻煩。」
他隨即召見了宰輔們。
「此事要不……臣去見見韓金吧。」
韓琦主動請纓,趙曙沒意見,於是第二天大宋首相就接見了高麗使者韓金。
半個時辰後,韓琦的咆哮聲響徹樞密院。
「給臉不要!那就別要了!」
韓琦回稟趙曙。
「韓金滑頭,不肯應承。」
趙曙嗤笑道:「他滑頭,那高麗王必然就是讓他不可答應,如此此事再無迴旋的餘地,記下來,等大宋北伐時,讓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