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內心中,就認為自己不應該交稅,我們可是致仕官員,朝廷應該撥錢給我們,而不是讓我們交稅啊!
關鍵咱們還承擔著鄉村安定的責任。
「根據目前所知消息,稅務司會將所有的稅賦全部合為一稅,但具體是怎麼執行,暫時還不大清楚。」
韋應方是搖頭嘆息道。
以前他們與皇庭鬥爭,還算是比較迂迴,只是在暗中較勁,而輸贏暫時是不會影響到他們個人,但這回可是不同,這把火就是直接燒到他們頭上,他們現在也非常忐忑啊!
梁友義好奇道:「不管是兩稅,還是一稅,這些老夫倒是無所謂,但據老夫所知,咱們都得交稅。」
韋應方點點頭道:「應該是的,稅務司已經明言告知我們,到時會接到一張稅單的。」
「憑什麼?」
梁友義道:「那稅務司不應該只管收稅麼,難道他們還能制定稅法不成?」
言下之意,他們都能制定稅法,那你們官府還有啥用?
韋應方嘆道:「關於這一點,我們也向稅務司提過抗議,但是問題就出在合為一稅上面。」
梁友義詫異道:「此話怎講?」
一旁的曹奕趕忙解釋道:「梁老先生應該知曉,稅務司的到來,同時也帶來了免稅法。」
梁友義神色一變,「這老夫當然知曉,老夫可是極力反對這免役法的。」
「反對也沒用,這上面已經決定了。而且.......。」
曹奕嘆了口氣,道:「而且由於上回青苗法的官司,朝廷已經派韓寺事前來河中府,韓寺事一方面是支持新法的,但另一方面,又是來對付公檢法的,如果我們現在反對免役法,那到時候韓寺事還會為我們做主嗎?」
他們現在的境地可是非常尷尬,他們原本的計劃,就是讓新法與司法改革自相殘殺,他們官員和鄉紳各支持一派,然後在下面拱火。
這是官場中非常常用的手段。
基於這個計劃,那麼這些官員表面上就是要支持新法,他們現在可不敢對免役法有任何微詞。
畢竟他們還得依靠韓絳,去抗衡公檢法啊!
梁友義忙道:「比起新法,公檢法要更為可惡,我們得先對付公檢法,那新法不足為慮。」
他對張斐可真是恨之入骨,這輩子丟的最大的面子,可就是拜張斐所賜,這兩害相權取其輕,於是趕緊還安撫這些官員,咱還得以大局為重,你們千萬別反對免役法,以免壞了大事。
曹奕道:「如果不反對免役法,那這個合為一稅,就有很大的問題。」
梁友義越聽越湖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曹奕道:「因為根據免役法中的免役稅,是每個人都需要交納的,其中包括咱們官員,和尚、道士,等等。如果稅務司將諸稅合為一稅,那就變成所有人都得交稅。」
梁友義想了想,「那也只是免役稅啊!」
韋應方運道:「梁老先生,你還不明白麼,當諸稅合一,這些規定也將適用於所有的稅。」
梁友義道:「那你們就沒有反對嗎?」
「怎麼反對?」
韋應方哎呀一聲:「梁老先生不要忘記,以前那些土地也是要交稅的,只是那些人通過各種手段規避這稅收,官府沒有查到而已。但是如今的話,那些手段,可就不好使了。」
梁友義忙問道:「此話怎講?」
韋應方道:「就比如說許多大地主將田地寄托在寺廟名下,借著寺廟的免稅權規避稅收,但現在的話,寺廟也得交稅,而且根據免役稅來看,這土地越多,交得就越多,寺廟擁有的土地越多,即便免除一部分稅,所繳納的稅,也是非常多的。」
梁友義眨了眨眼,這才是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其實他們的免稅特權,都是有限制的,多大的官,規定多少畝土地免稅,其餘的土地也是要交稅的,但寺廟、道觀不用交稅,但如今合為一稅,這個規避方式,自然就失效了。
「那現在怎麼辦?」
梁友義已經是一臉茫然,這真是太複雜了,他都有些困惑了。
第六百零九章 沒有官司,就製造官司